此刻,小梅悄悄凑到我耳根子边,嘀咕上。
“柳护卫他好厉害,这些小女儿家的神态举止都是跟谁学来的?他这样,我都快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了。”
我回到:“在燕都,他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我听阿曜说,柳飞宠得这妹子不得了,估计这一套一套的是跟他那刁蛮小妹学来的路数。”
恍然大悟间,见他们这闲话家常没完没了,小梅不免起了些着急:“皇上他们还在江村等着我们前往汇合,老是被金老三拖着,怕久了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我亦明白耽误不得,见那没完没了的趋势,我不免微微蹙起了眉头:“莫急,我来想想办法,尽量表现地自然些。”
思忖片刻,一计浮上心头,我连忙持重上前,施以佛礼打断喋喋不休的攀谈:“阿弥陀佛,贫尼斗胆一问施主,何时启程前往江村探诊?若病人不打紧的话,贫尼和师妹还有要事要办,就先行告辞了。”
柳飞此时面色微变,亦明白我在提醒他结束闲话赶紧出城,忙捧着一脸抱歉,同我一道唱起了双簧。
“抱歉,抱歉,让师太久候了。”
这金老三对我们的存在,反应间也是多有奇怪:“小妹,你和这二位师太认识?”
他答:“认识的。牛儿哥说村里有人落了疾,这个时候药铺尚未开,寻找不到大夫间,我这才请了二位念慈庵的师太帮忙瞧瞧。”
说着,柳飞向那金大哥辞行到:“三哥,眼下我们还有要事办,就不再多叙家常;回头等得空了,我和牛儿哥一定请您吃酒,好好弥补今日未尽之兴。”
“哪里话,小妹这就太客气;即便要请吃酒,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做东。病者为大,三哥我也不多耽搁你们,赶紧领二位师太去吧。”
“多谢三哥。”
寒暄道别一二,我们便继续朝迎江门外走去。
刚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忽然背后一阵急跑脚步传来,我等回头一望,却惊见金老三又追了上来。
只见他追上前,一把抓住牛儿的手,塞了些碎银子:“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听到村里人病了还帮着张罗找大夫,不至于无药可救。估计你小子也是穷的叮当响,跑跑腿的命,这几两银子好生收着,给病人添点好药治病,也别怠慢了师太她们。”
牛儿一直处于惊慌状态,被金老三这么一碰,倒是吓得碎银子落了一地。
“抖啥,你这小子是怎么了?跟吓破胆似的,究竟谁病了?!”
这等不合常理的反应,任谁见了不起疑?一下子气氛陷入冰点。
柳飞倒是个机灵人,把地上散落的碎银子一一捡回手中,搂着个情真意切的笑容,把银子塞握回牛儿手中。
他道:“你究竟是有多怕三哥啊,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问你话呢,干嘛装哑巴不回答话?难不成,你怕三哥训斥,就不怕丢了我的体面,回头狠狠收拾你一顿?”
说着,柳飞就在背对着金老三的方向,朝牛儿挤兑出一脸狠。
顿时间,牛儿跟打了鸡血般回了精神,忙朝金老三应上:“是六婶子她病了。三哥,不,不说了,我们得赶紧回江村给六婶子瞧病。”
话毕,我们就由牛儿领着,快步地走出了迎江门;渐行渐远间,我忍不住回头一望身后,那金老三仍站在城门下,看不清什么表情地张望着我们离去。
心中觉着有些古怪间,却被变过声调的柳飞给吸引回来了:“算你小子刚才识相,要是你当时敢在那金老三面前闹出点岔子来,我定当场一刀了结了你。”
被柳飞一斥,牛儿人前的反应更见卑微,满眶的眼泪花子不停地转,懊丧着个灰头土脸,又偏偏不敢漏半点委屈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恼了柳飞这个“俏娘子”。
出城行了大约一里路左右,此时等在大路旁老槐树下的李昭和晋儿,一见我们人平安出城,立马喜出望外地迎上来。
晋儿喜滋滋扑上来,撒了个娇,有些埋怨地说到:“母亲,我和李叔叔都等你们快半个时辰了,一直不见你们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可急死我们俩啦!”
我摸摸他的头,话到:“母亲不是故意的啦,出城的时候遇到了些小麻烦,故耽搁了些时间。”
一听我们遇上麻烦,李昭不放心地问上:“娘娘遇上了麻烦,可棘手?当下可万万马虎不得。”
“我知道马虎不得。就是出迎江门时,碰上了个官差,而这人是牛儿的邻家兄弟,故费了些功夫才将人蒙混过去。”
“官差?”
见李昭惊疑欲起,小梅此时倒是挺身而出,把话接住:“李大人放心,遭遇官差不假,然多亏咱们的‘柳儿姑娘’应变机警,把对人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这才没叫对人发现破绽。”
话毕,小梅又瞄了女装的柳飞一眼,掩着嘴不住地偷笑。
李昭来回观察了片刻,再顺着刚才小梅回话一想,立马问到柳飞本人:“柳护卫,难不成你被那官差吃了豆腐?”
此话一出,顿时我和小梅笑得点头哈腰的,直至泪儿飙,脸儿僵,肚子也疼。
“李昭,你再张口乱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一直从头到尾黑着脸的柳飞,那股怒隐之相,像极个娇俏女子同你闹小性子,可爱至极。
李昭这厮倒是不输人前口舌:“信,信,信!您柳护卫多么无私伟大,肯如此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小的佩服佩服,发誓日后绝不再背地里乱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