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似乎已平安脱险,搭上我一人性命做补偿,很值得。
无力感袭来,我缓缓地坠坐下身,瘫软地靠着船舷,和这条失去左右的渔船一道,在这汹涌无比的湛江上随波逐流。
人虽被创,然意识却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我吃力地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枚百花玉露丸塞入口中,如品尝什么糖块般,贪恋地聚着津液,慢慢将它化入肚腹中。
红尘多繁华,总叫人奢恋不舍,我想既然已无生还的可能,那就在闭眼之前多留一分清醒,好把这眼前的山山水水,人人事事记个明白,到了枉死城,我也不至于是个糊涂鬼。
天,有云有光,争斗胶着在一处混成了刺眼的天光;
江,有风有浪,嬉戏交缠在一处凝成了汹涌的洪流;
人,有悲有喜,叫嚣编织在一处聚成了炎凉的固执。
这一刻湛江天地间发生的种种,皆因我而起,也将皆我而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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