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合同”季随突然暴怒,肩膀哐当撞着门走出去,“我如果走,八百个合同压在身上也他妈拦不住”
老子要先哄自己睡觉。
季随哐哐哐大步走出去,夏毅凡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又哐哐哐地折返回来跨进屋里。
眼睛半闭不闭,眉心皱着。
“季爷”
“突然犯困,眼睛睁不开,我在你这里睡会儿。”季随膝盖一下撞到酒桌腿上,他就地取材,干脆直接向后一仰躺酒桌上。
眼睛一闭,睡着了。
进入睡眠的前一秒,他残存的唯一意识是我他妈可真好哄。
说哄睡觉就立马睡着,不挑三拣四,连铺盖被子床都没有,最为可歌可泣的是,是被自己哄。
夏毅凡凑近,试探着叫“季爷上楼去睡吧。”
季随早已进入睡眠状态,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酒桌长度装不下他,两条长腿几乎是耷拉在地上的,双脚还踩在地上。
夏毅凡研究了老半天,又费了老大劲才搬过来另一张酒桌,拼接在起来,把他两条腿放上去,又上楼抱了一床被子。
季随一觉睡到早上七点,掀开被子坐起来,对着酒桌懵了一阵,抬手撸了把脸,再抬起眼时,看见有两个人立在小酒馆门口的一束白光里。
他下意识眯起眼,完全清醒过来“哎哟喂,被打回来了”
夏毅凡“季爷,她不走。”
嘎吱
季随用腿别开两张酒桌。
他坐在一张酒桌上,一只脚蹬着另一张酒桌沿,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又撸了把脸,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倪莱挪步过去。
季随没看她“说。”
倪莱“我还没画出来我想要的。”
季随转脸去看她,拧眉“你是不是特享受被一群男人追着满街蹿这种感觉画画的灵感就是这么被刺激出来的”
倪莱仗着自己面瘫不知羞,无所畏惧“不是,是被你刺激出来的。”
季随“”
“三年来,我第一次有了拿起画笔的yù_wàng,是在我看见你的哔”倪莱嘴巴自动消音,在很长的哔声后,接着上句说,“后才有的。”
季随“”被这个骚操作震惊了。
一本正经在卖萌
她刚“哔”的时候,粉红的小嘴扁着,眼珠乌黑贼亮,绷着脸,没有一丝儿表情。
就显得特别可爱
季随在心里得出“可爱”这个形容词的时候,从里到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小娇花,是有毒的那啥,那啥了十多年,最后却是可爱
似乎看到可爱小人的双手挥成残影在拒绝背锅。
季随自己也拒绝相信
他再撸了把脸,视线聚焦在倪莱脸上。
倪莱又说“我第二次想拿起画笔,是在昨天夜里,我梦到一个人,我觉得你和他很像。”
倪莱双手抄在外套兜里,不停地用指甲掐自己手心。
千万要hod住人设不能崩我脸皮厚我是面瘫,我冷漠我帅酷我艺术我牛逼我orz
噗通
我我我用章小怜视角在下跪,倪莱他在看你,你不要怕不要慌,看回去啊喂不要怂就是刚他脸皮再厚也刚不过你这个面瘫他是个大帅比, 盯啊盯死他,看谁能盯得过谁你你你怎么怂了眼睛躲什么躲往哪儿看呢你耳朵怎么红了倪莱你你你脸也红了
啊啊啊啊啊章小怜你别跪着了。
倪莱突然有点儿想哭,此时此刻,她想章小怜了。
两分钟,季随盯着倪莱看了两分钟。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也说不清楚,他竟然从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傲娇、害羞、窘迫、委屈、可怜、暴走、崩溃、强装镇定其实是想去死一死的层层表情。
以上结合起来,就是可爱。
又怂又毒的可爱。
季随觉得自己魔怔了。
突然想戳逗她一下。
“哎。”季随看着她,说,“不走是吧过来哄哄我。”
“你”八代单传弓腰捂着未来九代。
“你再嗷一声,我让你家止于第八代。”季随目光狠厉,“要讲法,你昨夜的行为是妨碍执行公务罪。要不讲法,我今天就可以让你再去海里遇八百回险”
“你我”八代单传见识过季随的脾气,不敢硬顶。
“八百回,回回都是老子去救你。”季随声音压得很低,“往死里救,保证比昨夜刺激八百倍。”
“你敢”八代单传说话气势只剩一个指甲盖那么大。
“投诉算个屁这里老子说了算”季随皮笑肉不笑,“去上头投诉去,我叫季随,季节的季,随便的随。你叫什么来着”
“怎么你想打击报复”
“你猜。”
八代单传的双手被电击般从未来九代上拿开,转而捂住自己的脸,猛转身,撒腿就跑。
“怂蛋。”季随提溜着车把瞅了眼车轮,车轮好好的,根本没压扁压弯的迹象,“嘿,还真是个软蛋。”
围观目睹整个过程的毛线挪步过来“季队,他就这样跑了”
“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不经唬,整个一活在黑涩会电影里的脑残。”季随看着板着脸走过来的指导员,笑道,“如果你没杵在这,我今儿上来一句话不说,直接抡晕扔木筏上漂出岛去。”
“季随”指导员用手比划着,语气严肃,“救援队的信箱里塞的全是你的投诉信装都装不下”
“你跟我抱怨没用。”季随支好自行车,“这事得找后勤,申请个大容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