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夜如此说话,算是目无主上了,不过,云衍并不生气,独自叹息一声,自怨自艾道:“承夜的茶喝不到,活着倒不如死了。”
傅承夜懒得理他,手上却将刚刚煮好的茶水尽数倒了去,看的云衍眼睛都直了,云衍气的痒痒,突然哼了一声,不怀好意道:“承夜觉得,本宫娶了你那个锦素妹妹,如何?”
“你敢娶,臣自然助太子一臂之力!”傅承夜嘴上说的轻巧,但是眸中却有忧色。
当日宫宴之上,虽然太子借病未去,可是宫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清楚的很。
齐盛帝虽然嘴上在称赞傅康冀,抬举傅家的姑娘,说什么傅家的嫡出姑娘只配东昱最为尊贵的男儿。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齐盛帝这是在给傅家警示。
傅家的人终究会是皇家的,傅家的权也是皇家的,傅家的忠心,也只能给皇家。
太子身为储君,自然也配得上齐盛帝口中最为尊贵的男儿,他娶傅家嫡出的女儿,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最合适不过。
可是,太子真的敢么?
娶了傅家的女儿,便是在像齐盛帝,像全天下的百姓宣告自己与傅家忠勇权将之家结盟之心,势必成为众矢之的。
傅承夜了解云衍,他没有这份心。
果然,却听云衍咳嗽了两声,随后声音带着几分粗重,似乎有些呼吸不顺,虚弱道:“哎呀,承夜这是舍不得自己如花似玉的嫡出妹妹嫁给本宫这个药罐子了,你不愿,本宫不娶了便是。”
傅承夜嘴角一抽,见云衍如此讽刺自己,他便也顺了他的意,轻嗤道:“知道,便不要打锦素的注意。”
嘴上这么说,傅承夜真正在意的,怕是云衍的安危。
毕竟,他从幼时便被齐盛帝接进宫,成为太子伴读,和傅家的弟妹的手足之情还没有与云衍这朝夕长大的兄弟之情深刻。
“便如你所愿!”云衍大手一挥,带着几分豪气,似乎放弃娶傅锦素是他多么纠结痛苦的决定一般,转而叹息道:“不过,虽然本宫与傅家嫡出姑娘无缘,但是却有预感,本宫的二弟,和承夜那个刚回京的庶出四妹有天大的缘分,你觉得呢?”
傅承夜眸光一凛,眼帘微微一抬,眸光落在云衍谈笑素然的脸上,似打量,似纠结,似思考……良久,傅承夜薄唇微启,荡出两个毫无情感的字:“尚可!”
尚可?
于太子而已,云琰娶那个丑丫头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云琰素来在乎名声,狼子野心,若是不得已娶了那个丑姑娘,便只是侧妃,也会遭世人嘲笑诟病,甚至连娶傅家嫡出姑娘为妃的资格都没有。
云琰哪里会甘心?他恼羞成怒,自然不会对那个丑姑娘好。可是,若是他旦敢伤害那个丑姑娘,便是和傅家为敌。
傅承夜知傅康冀这个人虽然忠勇,可是却不屑朝廷之中的阴谋诡计,云琰伤他的女儿,便是一个无盐丑女,父亲也不会轻易罢休。
失了父亲的支持,云琰便是被生生砍掉一双手,何来胜算?
比起云衍和男人的谋略见识,傅承夜知道孰重孰轻。
一个傅宁,侯府庶出姑娘,本就卑贱之身,虽做他们手中之棋,却以庶出身份加入琰王府,成就身后名,于傅宁而言,并不亏。
所以,傅承夜并不觉得云衍这步棋,算计的过分。
“承夜都说尚可,那定是极好的!”云衍露出一抹笑意,伸手将竹篓里面的莲蓬一一取出,挑取里面最为饱满新鲜的帘子,放在一旁的玉杯里:“本宫心情好,倒是想听听封玦找本宫予以何为。”
“太子现在想见他?”
云衍眉头一挑,将手里的莲子在傅承夜面前一晃:“没看见本宫在忙了?哪里得空?”
唔,将封玦凉在一边不见,也算杀杀那小少年的锐气,太子纵然多病无宠,可是齐盛帝一日不废储,他便一日是储君,便是封玦再得宠,那也是臣。
傅承夜视线扫了一下某个地方,眉头蹙了蹙,本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面前这位终究是太子,他又默了声。
封玦听见便听见吧,也好知他究竟站在哪一边。
封玦离开后,并未走远,而是足尖一点,闪进一旁的假山丛,猫着身子,接近了青莲池。
刚刚她分明看着石桌边的软塌之上放着云衍的披风,而且云衍从不离身的四大护卫四季七蝉,五合六骗她太子不在,是欺她封玦是三岁小孩儿么?
不亏,亏得她来听墙角,不然,她又怎么会知她自己被大哥给卖了呢?
嫁给云琰?
封玦骤然握紧了拳头,也要看他配不配!
云衍要给她一个下马威,锉她的戾气,她反而落得个轻松,云衍不见她,她便也不急着去找他了!
连着两日在自己清幽的小院里面,佛门净地,当真安静。
这一日,封玦在寺中的放生池里面喂鱼,琢磨着今晚是不是要弄两条鱼来犒劳犒劳自己的嘴巴。
这两日在普乐寺吃素,吃的她嘴巴里面都要淡出鸟来了。
封玦将手里的鱼食儿扔进去,在鱼群争抢之时,查探哪条鱼肥,却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都是女儿家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还有几个女子相携跑过,似乎急着去看什么稀罕的物事儿。
身为女子,自然免不了好奇,放下手中的鱼食儿,封玦领着柳桑也走了过去。
走到回廊处,随便拉了一个女子,便问道:“发生了何事?这般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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