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暗箭让在场的人都防不胜防,萧倾九手背划出一条血痕,鲜血淋漓,他还来不及查看伤势,四面八方的箭矢便如雨点般袭来,咻咻之声如狂风暴雨般在平静海面掀起的嗜血狂澜,让这寂静的山谷漫出一片血光。
“阿九?”封玦被萧倾九推开,眼睁睁的看着那羽箭擦着萧倾九的手飞过,带出一片刺目血雾,封玦面色一沉,眸中骤然冷了下去。
敢动阿九,无疑是找死!
见那羽箭如雨而至,铺天盖地般的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射来,封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谁的人,分明是想要取他们的性命。
好得很!
她玉手撑地,身子飞跃而起,手腕翻飞之中,玉笛横扫,啪啪几声,便有无数箭矢被内力折断,如断翼之蝶落于地面。
“阿九,来阿玦哥哥身后!”这些人明显是冲着萧倾九来的,封玦心中冷笑,对方这是想害她还是看褚均离不惯?
若刺客是东昱之人,萧倾九在他们手中出了事,暨墨皇室的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一旦追究,齐盛帝为了东昱的安危,势必会将她和褚均离推出去。
倘若刺客是暨墨之人,刺杀萧倾九不成,将东昱世子和丞相连累,恐怕死也只能白死了。
好一个一箭双雕呀。
“阿玦哥哥还是来阿九身后吧!”萧倾九一身功力,从无用武之地,如今面对这刺杀,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激起内心狂热的血。
他翻身跃起,一把软剑从腰间拔出,随手一挥,便砍断了朝他飞来的羽箭,凌步轻移,已将封玦挡在身后,内力一扬,吹的红衣猎猎作响,小小少年,血液中流淌着的是皇室独有的霸凛与狂傲之血,岂是普通人能比的?
却见他广袖飞扬中,玉手挥洒,那伴随着凌厉之气飞来的羽箭便被他抓了一把,然后随手甩出,灌入强大内力,疾驰利箭,原路返回,射入那大树后的林荫之中,只听噗噗几声闷哼传来,三两个黑衣人便从大树落下。
封玦见此,自免不了咋舌,这小丫头小时候娇娇弱弱的,长大了竟然这般彪悍,随手抛箭的力道,便有此等程度,那身内力,比起她都无不及吧。
见萧倾九武功高强,足够保护自己,封玦便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心却没有松懈,手中的玉笛在她的手中旋转,横扫,将如雨般的箭打落。
这里很空旷,不远处是一条河,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这些箭,只能或换位躲过,或挥剑打落。
飞流的瀑布水声哗哗,兴许就是这水流之声掩盖了刺客的接近,同样,也为他们听声辩位造成了阻碍。
以至于,饶是几人身法不错,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冷箭,他们段然也不能全身而退,身上有了不少擦伤。
因为这冷箭,封玦连腾出手用幻术的时间都没有,笛子未吹响,她恐怕早就成了敌方的箭下亡魂了。
混乱间,封玦突然瞥见不远处的褚均离,却见他负手而立,一动不动,闲然淡定,若不是这冷箭还带着几分凌厉之气从她眼前飞过,封玦都以为这人在观赏杂耍。
反观墨砚,一脸严肃,寸步不离主子,手中利剑飞舞,将朝他们飞去的冷箭打落。
而让封玦大吃一惊的是,那个只会在她面前卖萌的傻狗,此刻却化身成猛兽一般,张口便能将飞来的箭矢咬断。
因为萧倾九那一击,空气中染了浓郁的血腥之气,问朗也因为这血腥狂躁起来,身子一扑,便朝那树荫之地奔去。
而问朗一离开,褚均离身边便出现了一个缺口,几支箭豁然朝褚均离的命脉射去,墨砚自顾不暇,身上不少地方被冷箭擦伤,这会儿竟腾不出手去救。
褚均离往后退去,却一副不懂武功,迟钝缓慢的样子,躲过一支,还有两支却擦着他脖颈飞过,鲜血瞬间溢出。
封玦大惊,褚均离这是做什么?自己一身武功不用,竟是宁愿站在那里当别人的靶子?
不过,她只是一瞬便反应过来,人前的褚均离,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世人皆知他拳脚上没有什么功夫,一旦暴露,欺君之罪,恐怕会万劫不复!
“相爷?”墨砚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有无数冷箭朝他射去,根本不能靠近褚均离。
这会儿,冷箭不如之前密集,却还是密如雨淋,突然,咻的一声强烈凌厉的破空之声划过天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超褚均离射去。
封玦眸光骤然一惊,这一箭若是不躲,褚均离必死,若是他躲过,势必会暴露,背后若是有心之人,定会发现褚均离的秘密,封玦的心突然揪起,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以褚均离的心性,恐怕就算是那支箭穿透他的心脏,他也不会动一下。
这般想法一出,封玦根本没有做任何迟疑,身影一闪,移形换影,反身将褚均离护住,纤腰一拧,扶着褚均离的肩头,长腿一抬,横扫一片,啪的一声,便将那箭踢开,不过,躲过了这只箭,另一支箭却噗的一声,毫无挣扎的插进封玦的胳膊。
“嘶……”封玦疼的倒吸一口冷气,额间瞬间浸出一片汗珠。
眼前血光一闪,褚均离瞳孔一缩,黝黑深邃的眸光如亘古久远的潭水般,倒映出封玦血流不止的胳膊,明明毫无波涛的眼眸此刻却如千年的寒冰,闪动着冰晶碎雪,薄凉如斯,此刻,却被这少年的举动,触动了心弦。
却见他伸手揽住封玦的腰身,轻轻一拖,少年纤细瘦弱的身子一旋,两人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