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立即赶往大门处的何氏又折身换了一套杜氏买给她的新衣裳,才带着翠北去了前面大门处。
大门就相当于一个家的脸面,她是杜氏的婆婆,虽然是个农村老太婆,但是她这一站出去代表的就是杜家的脸面,自然不可能给杜氏丢脸。虽然她儿子是入赘的,她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却也不可能在儿子不在家的时候让人把杜氏给欺负去了。而且现在杜氏这种情况根本就受不的刺激。
大门外,喜丫爹娘哭得是伤心欲绝,她可怜的女儿啊,才进杜家没多久,真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就突然香消玉殒,这让两个老人家怎么承受得住?他们家虽然穷,女儿也多,但并不是重男轻女的家庭。否则在当初家庭困难的时候就直接把喜丫样卖身成奴了,哪能只签了五年的契约?喜丫拿到工钱的第一个月,还一脸兴奋放对他们说,她能进入到杜家是多么的幸运。吃得好穿得好,其他人对她也和气。结果呢?千好万好,命没了。
喜丫爹把手里的钱袋子像烫手山芋般扔了出去,他虽然有些偷奸耍滑,骨子里还是爱喜丫的。他幸幸苦苦的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没了,就换了几两银子,算什么,他们把他女儿当做什么?
几粒碎银子随之扬出了钱袋口子,但围着的人都没有伸手。就算爱财,也不至于贪死人的钱,他们还怕沾了晦气呢。
一旁的喜丫娘也捶胸顿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骂完杜家的主子,又一个劲儿的后悔当初自己应该死了,一了百了,也不至于牵连到喜丫,害得她小小年纪就丢了性命。若不是她前一段时间在菜园子晕倒,用光了家里的钱,又何至于她家小宝生病的时候没有钱吃药,若不是为了小宝的药钱,喜丫又怎么会被卖身到杜家,现在甚至连尸首都没有。
“杜家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还我女儿的命来。”喜丫爹红了眼,一手揽着老妻的肩,恶狠狠的盯着杜家紧闭的朱漆大门,仿佛要把那门灼烧出一个大洞。
尤二管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让人捂住那两人的嘴巴吧。虽然早就有准备对喜丫爹娘会闹事,但也没想到他们这么能闹,他都打算把私吞的十两银子拿出来息事宁人了,可看现在这个架势,他这么一走上去就会被盛怒的喜丫爹胖揍一顿。
难道他这辈子都注定被那头肥猪管家骑在头上?
不,不可能!
他向后一扬手,“你们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谁都不许告诉大小姐这里的事情。”
话音未落,大门吱呀一声就缓缓开了。
这是哪个不听号令的家伙,尤二管事恼怒的回头瞪了守着门的家丁一眼。后者极其无辜,他碰都没有碰门好不好,门是从里打开的。
视线再转,就看到何氏和翠北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喝血吃肉的杜家人!”喜丫爹也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几个石子,劈头盖脸的就朝何氏等人掷过去。
他分不清出来的人是不是杜家的人,只是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就直觉的认为他的,这人是杜家的上层。
何氏即便伸手挡了一下,却还是不幸被砸中额头。
“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何氏叫嚷道。这叫什么回事,她甚至一点都不清楚事情原委就挨了砸。
那些没反应过来的家丁才反应过来,上去一把按住了喜丫爹的肩头,往他肚子上就是一记老拳,痛得喜丫爹的身子弯成了虾米状。
“当家的!”喜丫娘猛扑过去,就是掰那些家丁的手,却被不想跟女人一般见识的家丁一把推搡开。
“老夫人,有没有事?”翠北落后何氏几步,没受一点伤,是何氏替她挡了灾。
“这是哪来的疯子?青天白日的敢动手伤人。”何氏一甩袖子,语气颇为不善的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就是他想把事情捂住也不行了,尤二管事就对翠北耳语了几句。
翠北就很诧异的看了看喜丫爹娘和尤二管事一眼,最后眼神质疑尤二管事的办事能力。不过处置一个丫头,这点小事还抹不平,由着人家脑上门来打脸。
现在这种情况哪是他料想得到的?给银子不要,讲理不听,整个一个油盐不进。若是何氏和翠北没有掺合进来,他直接要动用武力驱逐了。
“嘀咕什么呢?”何氏一边用手揉着伤处,听着满耳的污言秽语,十分不耐,“到底有没有人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全然不知情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只稍稍思量了一下,翠北就简短的对何氏耳语了一番整个事情。杜氏现在不便出面,整个府里就属何氏的身份最高。而且作为杜氏的婆婆,已经是去的主子的奶奶,何氏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翠北的话才说了一半,何氏就杀气腾腾的看向喜丫爹娘。她一进杜家就没问逮住下黑手的那人没,是因为她知道杜氏不是容易吃亏的人,必定自己就报仇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伤心事,也不愿追究杜氏让子轩和子墨在家里歇一晚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现在当务之急是照顾好杜氏。孩子流掉了她虽然难过,但只要大人在,以后还是会有的。儿子不在,她就要替他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家里的人,等老四回来,再还他一个完好无缺的家。
“你个杀千刀的,你女儿害得我没了孙子,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喊冤?”何氏揪住喜丫爹的衣领,一手就去抓喜丫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