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京晋王府中堂书房之内,晋王李徽坐于书案前翻看书籍,韦王妃在一侧为其研墨。如今已是晋王心腹的罗易,正在书房把守。一名王府侍卫从府门处一路小跑至此,将一份信件交到罗易手中。
拆开检阅无异样后,罗易恭敬地进入书房说道,“王爷,襄樊有消息送来!”
李恒阅过密信,冷哼道,“这个李恒还真是会做事,居然把主意打到燕南侯的身上了!”
韦王妃柳眉微皱,问道,“燕南侯?他不是前些时日解甲归田了嘛?手中实权,李恒为何会拉拢他?”
韦王妃与李恒不熟悉,自然不晓得李恒的意图。李徽只好解释道,“燕南侯雷国忠,那可是老一辈的御林老将!虽已告老还乡,但他在御林军内能拿出手的门生没个三五十,也有十几个吧!”
韦王妃是个聪明人一听便知晓了其中的道理,担忧道,“御林军内老将皆为父皇肱骨之臣,李恒此举会不会引来他人的质疑?何况我汉唐律例有皇室子弟未入朝议政之前,严禁与御林军将职人等有所交际的律法。”
说到此处,韦王妃忽然一顿,看向李徽,李徽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李恒虽说是过继了老王爷的膝下,可在我皇室眼中,他终究是个外人。一个不是皇室子弟的外人,去结交告老还乡的老将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何况,襄亲王与这位燕南侯还有几分情谊。
罗易!”
“属下在!”
李徽微微一笑,说道,“最近宫内可是热闹的很,你替本王多加留意一下!本王可不希望某些人恃宠而骄!”
罗易只是应下,没有过多回答。韦王妃将狼毫笔取下递给李徽,柔声道,“王爷,淑妃好歹是崔家的掌上明珠,自幼恩宠备至,你又何必与其计较呢?”
李徽喃喃自语道,“本王不与人争斗,但某些人却不这么认为。莲儿啊!身为父皇嫡长子,本王这儿可是会让许多人挂念的!”
韦王妃看了一眼罗易,罗易会意后,自觉地的退了下去。
韦王妃关切地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最近几日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徽放下狼毫笔,伸手握住韦王妃的玉手,宽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啦!我这不是好好地。多半是最近协助父皇批阅奏章,看到了些不快之事,无法释怀罢了。”
韦王妃欢喜地说道,“父皇让王爷批阅奏章?难道是”
李徽伸出右手抵在韦王妃的朱唇上,悄声说道,“此事除了你我,只有孙大监知晓,想来父皇只是锻炼一下本王,若本王达成父皇心中期许,想来东宫之位十有**不会成为他人。
唯独一点,本王尚未领会父皇的意思?”
“何事?”
“近些时日,父皇三番两次将提拔山东世家子弟入朝为官的奏章混入其中。可据本王所知,皇爷爷在世前,一直竭力压制他们入仕。为何父皇会如此呢?”
韦王妃沉思片刻,问道,“那关东这边可有中意入仕子弟的奏章上来?”
“尚未!”
“那就对了!父皇这是打算要为萧大人造势啊!”
李徽剑眉一皱,说道,“萧衍?”
韦王妃接着说道,“王爷,您向来不怎么关注过地方世家之事,因此有些事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寻常世家会以入仕修养地位选拔家主,而入仕为主要考核所在。可萧家家主却以修身为尊,齐家为里,入仕为表。如今的萧家是那位遗腹子当家主,并未有入仕之意,显然萧家之人无法给予萧大人任何帮助。”
对于韦王妃所言,李徽并不感到意外。一个无法给予朝廷更多所求的萧家,终究不是哪个帝王能够容忍的存在。
“依你之见,父皇若是再造一个萧家,会不会是在逼迫萧家那位少家主入仕呢?”
韦王妃嘴角微翘,说道,“这也未必不可能!听闻这位萧家少家主是个不世之才,小小年纪便能深得萧阁老器重。再过十年,绝对不输给他那已故的父亲。”
李徽会心一笑,握紧韦王妃那双纤纤玉手,朗声道,“爱妃所言甚是啊!本王寻来寻去,最后却把这位忘在一旁了!倘若能得其相助,本王何所惧呢?”
见李徽欣喜,韦王妃黛眉舒展,“能为王爷排忧解难,乃是臣妾分内之事!”
韦王妃目光闪动,不自觉轻抚腹部,“听闻最近邙山会有天门迎春祭祀,王爷可有空陪臣妾还愿?”
李徽先惊后笑道,“莲儿,你有了?”
韦王妃脸面羞红点头低声道,“嗯!”
“哈哈哈!去,自然要去!本王还要备足谢礼替吾儿还愿!”
晋王府来了一桩喜事的同时,皇宫之内却发生了一件极其不愉快的晦事。淑妃与李裹儿在御花园相遇,淑妃因冷嘲热讽李裹儿前不久因病去世的姑姑,李裹儿一气之下推搡淑妃,导致淑妃动了胎气。
李旻龙颜大怒,不但命人当场掌嘴,还罚其在淑妃寝宫之外跪倒淑妃无碍为止。李裹儿遭受如此对待,心中愤愤不平。当年在崔家之中最为疼爱的她便是这位姑姑崔韵,要不是崔韵天生纤弱不争强好胜,岂会轮到淑妃崔毓成为李旻的妃子。
崔毓虽无大碍,但李裹儿因言语冒失,目无后宫纲纪,李旻便将其交给了皇后处理。一面是李裹儿,一面是风头正盛的淑妃,皇后只能依宫规对其严惩。被施以杖刑的李裹儿抬回寝宫之时,已是昏迷不醒。
知晓李裹儿之事的长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