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沈沉没有起伏的声音:“是的,你的孩子没了”
那一刻对于白简星来说就是万籁俱寂。
可耳膜却嗡嗡直响,像是有人拿着一个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你的鼓膜,也许她只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你们是在骗我吧”
白简星知道,没人在骗她,是她自己在骗自己。
身体上的流逝感,她清清楚楚的能感觉到。
苏鹤不忍看强撑笑意的她,背过了头。
本以为是柳暗花明,没想到还要遭受这种磨难。
屋子里响起了细碎的呜咽声,不是来自白简星的,是白母。
她捂着嘴巴:“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听医生说,是一个已经成形了的男孩呢。”
“男孩.....”白简星眼睛又渐渐过渡到无神,像是跌入了什么回忆。
“宋朝安曾经跟我说过,他最想要的就是个男孩儿呢?”
“你还提那个男人?你忘了是谁把你害到这般境地的?你哥哥现在还在被他们压着呢!你怎么就是执迷不悟呢?”白父心疼她的身子,也气她的执着。
白父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她肩膀重重一颤。
是宋朝安....
是宋朝安当众悔婚,是宋朝安带着唐依琳双宿双飞,是宋朝安派人扣押自己的哥哥,也是宋朝安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她甚至都搞不清楚是为什么,前一秒还对你深情缱绻的人,下一秒就冷漠至极了。
人心真的那么容易生变吗?
若是平常处于理智的白简星大概是能从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可现在的她,刚刚失去一个孩子,身心俱疲,根本无暇去想太多。
那么多的事情撞在了一块,每件事都跟那个男人有关,她已经分辨不得其他。
“我....我不会再执迷不悟了。”她抬起一张失神的脸,搁在被子底下的手一遍遍抚摸着自己已经变得平坦的肚子,“我已经醒了,你们放心吧”
黄粱一梦,大梦将醒,她也该从这虚幻的美好中清醒过来了。
不论送潮安有什么理由,先放手的那个人,终究还是他啊。
白简星看向了窗外,梅花已经有了绽放的趋势,又是一年冬季,记得与宋朝安第一次相识,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吧。
枝头上寸了些许昨晚降下的霜,被今日温暖的日头一照,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她苦笑一声,连梅花都来给她触景生情吗?
这缥缈的爱就如同初冬将化的霜,看似温暖却要消亡。
***
月如勾,铺散着银霜。
巨大的落地窗前,立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距离他离开那个鬼地方已经八个小时了,等唐依琳明天回来时看到他不在了应该会暴跳如雷吧,唯一的遗憾是他这次没有办法带走母亲,不过知道了母亲不会受到伤害,留在那里反而能引蛇出洞。
他看着月亮,不知道此时那个远在天边的女人是否跟他看着同一轮月亮。
事情大概很快就要解决了吧,等他回去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跟她解释,跟她赔罪。
他亲自来了伊朗,让他抓到了点眉目,如果顺藤摸瓜查下去,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当年是谁救的他母亲。
再次站在已经六年没来过的房间,宋朝安的心情竟是格外的平静。
不知道这一次再踏入这潭水,什么时候才能理的干净。
房门被“吱”一声打开了,进来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