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拿了软毛刷子轻轻地耍着风毛,听了李钰这话好笑的转头:“瞧你这话说的,那些绣娘们难道不是人?”
“真真是要了命了!以后再也不干这活儿了。”李钰左右摇摆着脖子,听着脖颈关节处咯咯的响。
西月笑道:“话虽这么说,若是王爷知道这扣子是公主缝上的,每次穿衣脱衣的时候摸到这扣子就会想起公主,也是件挺值得的事情嘛。”
“哈!你还挺会说!”西月一番话说得李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因为邵阎的身体吃不消,所以没办法赶路,五百多里路竟走了六七日的光景,一行人进入骆县便隐匿了行踪,另外换了马车往与骆县相邻的定州去。
云启听关山说大公主一行人乔庄改变成行商进了定州,登时愣住——这个时候她怎么来了?
半晌,云启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起身吩咐:“随我去迎接。”
“是。”关山忙取过云启的貂裘大氅给他披上,又拿了一定雪狐暖帽递过去。
云启穿戴完毕匆匆出门,正要上车的时候,周玥晗来了。
“表哥要出去?”周玥晗上前问。
“有点事情,一会儿回来。”云启说着,踩着梯凳上了马车。
“唉……”周玥晗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启打断:“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周玥晗无奈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云启的马车离去时扬起来的黄尘,愤愤的踢飞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头。
自从祖父去世到现在半年的光景了,表哥对自己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虽然说是给祖父守孝,可在定州的这段日子不停地有人来拜访,表哥这里可谓门庭若市,今天又莫名其妙的出去——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周玥晗愤愤的想。
云启的马车往外迎出二十里路方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缓缓行来,关山凑近了马车回道:“王爷,那边就是。”
“怎么走这么慢?”云启蹙眉问,这不像是李钰怠
关山还没来得及回话,便有一名护卫策马跑来,至马车跟前回道:“回王爷,跟公主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病人,一路上有太医照料,那辆马车里有浓浓的药味散出来,想必是病的不轻。”
云启首先想到的是皇上病了!不然哪里会让李钰这么冷的天带着人往定州来?但转念一想不对,皇上若是病了,自己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绝不可能人都来了他还不知道是谁。
“迎上去。”云启吩咐车夫。
车夫赶着马车朝着李钰的车队迎上去,双方在相聚两丈多的距离停了下来。云启起身下车,却见李钰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云启的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觉。
李钰却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在云启面前停住脚步怔怔的看着他。云启轻伸出手去把人拉进怀里抱住,在她耳边轻叹道:“我还以为他们弄错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跑来了?”
“别提了,找个能说话的地儿,那边马车上还有个性命垂危的人呢。”李钰从云启的怀里挣出来回头看了一眼,韩岳早就下了车,正别着脑袋看远处的风景。
云启拉着李钰的手往自己的马车里走,一边吩咐关山:“带着他们往静园去安顿。”
静园原本是个五十来户的小庄子,也属于周家祖茔的田产,居住的都是周家的旧仆。云启在此守孝,自然不能跟外边断了联系,便叫关山带人把这小庄子修整了一番,作为接待外来宾客之用。
庄园不大,各处接到房屋都收拾的干净朴素,关山引路,韩岳带着人把邵阎从马车里挪出来送进暖轿,又用暖轿送进一处房舍之中,李钰和云启早就在里面等候。
马车里来不及叙说相思,李钰只是靠在云启的怀里简单的把邵阎的事情跟云启说了一遍,这会儿见到了人,李钰又道:“你快给他看看,究竟是什么怪异的症候,连孙太医都没招儿了。”
对于邵阎这个人云启并不熟悉,不过他的父亲却不陌生。当初老王爷还在世的时候,邵阎的父亲因为查一桩案子还曾到过东陵,跟云启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云启这人生性凉薄,若非李钰要救他,他是绝对不会管邵阎的生死的。
“你先跟西月去洗漱用饭,这里交给我了。”云启看着李钰憔悴的脸色,蹙眉说道。
“我没事儿,你先看看他。”李钰心里着急,哪里顾得上许多。
云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凑近了李钰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先去洗漱用饭,否则我才不管他的生死。”
李钰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被他眼里的坚持打败,扁了扁嘴巴转身走了。
韩岳冷眼旁观,心想这世上除了这位王爷之外还真是没有人能辖制得了公主殿下。看着她乖乖的去洗漱用饭,韩岳韩岳淡然一笑,眼神恍惚看向别处掩饰住那点莫名的失落。
李钰去了旁边的院子里,由杜嬷嬷和莲雾服侍着洗漱更衣,又舒舒服服的喝了一碗热粥的功夫,云启已经诊断完毕过来了。
“怎么样?”李钰忙问。
云启看着李钰半晌,方淡淡的问:“他得罪过什么人?”
“我哪里知道。”李钰摇头,“我跟他就不熟。”
“他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非常罕见,中毒者的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