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古明地觉的脸庞流淌,它们在少女凝脂似的肌肤上一路留下斑驳痕迹,最终于颌尖汇聚,砸落地面,消失无踪。
“咕……”
王暝神情狰狞,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从喉咙里出了愤怒的声音。
古明地觉张开被鲜血染红的眼睑,眸子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就像我说的,你就是夏目,王暝。”
“少放……胡说!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啊?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刚才王暝的弯刀即将劈到古明地觉的头颅上时,少年的左手突然鬼使神差地抬了起来,在毫厘之差间死死握住这柄弯刀。而这把刀是朱弓的一部分,即便是王暝自己的鳞甲肌肉也能轻松破开,却被卡在了骨头里面。众所周知王暝左手的骨骼强度并不亚于什么神器,因此才能与朱弓角力。每当王暝加大力道想要把刀刃向下压时,他的左手就会针锋相对的提升抗力。或许终有一天朱弓能够破开王暝的掌骨,但那就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猴年马月了。
少年又加了把劲,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骨头吱吱作响。古明地恋与火焰猫燐担忧地问了声“夏目”,却被王暝择人而噬的目光给吓回去了,毕竟夏目从来都没有这种表情,他就算生气也是内敛的生气,沉默着直接把始作俑者抓起来处罚,而不会像王暝这样用眼神吓走别人。
虽然夏目的眼神……有时候也的确是很吓人啦。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暝终于收回了刀。他先是转过身佯装自己已经放弃,然后出其不意突然转过身来试图砍死古明地觉,可无论他反应的有多快,他的左臂都和他的反应一样快。少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接连尝试了“闭眼不看化身流星从天而降砸死她”、“视距之外远程魔炮饱和轰击炸死她”、“召唤分身化身野兽五马分尸撕了她”、“控制虚无将其抹消一了百了拜拜啦”等等方法,但结果总会是砸歪了、射偏了、狼跑了,以及下不去手。
王暝出离愤怒地瞪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就像是瞪着一个不死不休的仇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方才王暝想要从根本上抹消古明地觉的存在,然而就在他将缠绕着虚无的右手伸向古明地觉的头颅时,又是他的左臂死死锁住了右手。王暝点点头,换成左臂时,右手又来干扰了。最后少年干脆双手齐上阵,然后两只手就交握在了一起,谁也不肯松开谁,自然也不肯前进分毫。
所以王暝现在很生气,生夏目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他独自一人坐在地面上,浑身上下散着“别来烦我”的气息。然而火焰猫燐思索片刻后,还是主动跑到了王暝的怀里。王暝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开始默默撸起猫来,身上的煞气显著减少许多。
古明地恋见状,先是对姐姐露出一个笑容,随后等到火焰猫燐的效果挥到阈值时也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王暝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怀念来,也没有驱赶,只是在小姑娘距离自己太近时用眼神逼退她。
古明地恋对王暝讨好地笑了笑,用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出言问道:
“夏……王暝,你为什么没有赶我走啊?”
王暝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和芙兰很像。”
“是吗?我看过她的画像,我们两个也没什么共同点啊。”
“我说的不是外貌,是性格。你们……都是好孩子,只不过因为受到过太多伤害,所以才变得癫狂起来,喜爱杀戮。这没有什么,我也喜欢杀戮,只是人不能永远疯狂下去,我们可以执着,但不能疯狂。疯狂是把双刃剑,你用的越多,对你在乎的人的伤害就越深。这是我最近才领悟到的道理。”
“这样啊,芙兰就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王暝温柔地笑了起来,这是在夏目脸上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对。她是我的一切,我也是她的一切,我们相依为命,互为彼此的支柱……本应如此,本应如此才对……”
少年的眉头渐渐颦起:“可一来有个蓝毛蠢货横亘在我们之间,二来现在的我……还真的不敢这么确定了。她依旧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是……”
他抬起手捂住心脏,表情纠结。王暝不轻不重地横了一眼古明地恋,而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都是夏目干的好事。”
“嗯,嘿嘿。那,王暝,你和芙兰酱是怎么认识的呢?”
王暝渐渐有些出神:“那是我刚来到幻想乡的时候……”
他详实仔细地描述了自己与芙兰朵露间的经历,对自己曾经的崩溃与迷茫都没有半点隐瞒。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古明地恋是可信的,就算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也无所谓,她不会背叛自己,也不会四处传播这些秘辛。
古明地恋听完了整个故事,她转转眼珠,询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之所以关系那么密切,是因为都把对方从痛苦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对吗?”
“可以这么说,虽然日常相伴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但根源就是在这里。”
王暝点点头,小姑娘总结的并没错。
“可既然这样的话,”
古明地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王暝,神情理所当然,仿佛自己说出的话语便是世间不变的真理。
“夏目也是把恋恋从痛苦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啊,你不觉得这样对恋恋很不公平吗?明明经历都是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