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那般激动,便是因为他深爱着阿狸姑娘啊。
明明深爱,却不自知,还因爱生恨,活生生地逼死了阿狸姑娘,还将他自己的天资糟蹋成了个邪魔。
我当真是忍不住叹气。
洛怀姬道:“还是我们漠北好。我们漠北人喜欢别人就大大方方的说,心直口快,绝不会有这种明明深爱却要折磨彼此的事情发生。”
点苍冷笑:“南山年少时便狂傲不羁又刚愎自用,有今时今日当然在意料之内。”
我不语打坐,不久便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惊叫将我喊起。
“你这老头好生无礼,竟敢对我师兄动手动脚!”
我摇摇头,他不会告诉我他这么做的原因,而他却会一直执着于《安平录》,与他多说无益,不如放过此事,我止住洛怀姬的斥责,道:“反正书也没丢,你气什么。咱们如今同处地牢,还是少些纷争的好。”
点苍哼哼地笑了:“小后生,《安平录》到底在哪儿?”
我不禁疑惑:“那书乃是家师所赠,不可转手与人,还请前辈告知非寻得此书不可的原因。”
点苍点点头,袖手而立,良久无言。
我看着他的背影,道:“难道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尚不至于,只不过是我一点执念罢了。”点苍负手长立,终于说道:“实不相瞒,《安平录》乃是我与长兄共同写就。为了兄长,我必须拿回此书。”
“原来你是《安平录》的作者?”
冷一笑从席子上站起来,看着点苍道:“可是空口无凭,不能你说是就是吧?”
点苍呵呵笑了:“当然不能,你们谁看了那书,随便问,上卷是由我编写,其实的大概我都记得清楚。”
“那晚辈请问,上卷的治理台州水患应如何作为?”
点苍脱口答道:“台州地势高低有致,自然是引水自高至低了。”
不错,《安平录》上确实是如此写的。
“那请问前辈,淮南大旱,又该如何?”
“淮南知府当带头表率,朝廷赈灾,田官积极作为。”
我点点头,他对《安平录》极为熟悉。
“前辈,我这里只有一本《安平录》,且不分上下卷。”
点苍笑道:“那是因为,你拿的是上卷,下卷恐怕早被你师傅藏起来了。”
点苍道:“那书乃是我与兄长共同写完的。我写上卷,他写下卷,二卷合一乃是全本安平录。后来大楚战乱,安平录便被人夺走。老夫,真想知道你师傅是何人。”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看着洛怀姬。
洛怀姬将头低下去,道:“你看我做甚呢。我和不知道咱们师傅是干什么的啊。”
“你们出来,都出来。”
南山教的守卫们走进来,将我们押出去。
出了牢门右拐,便是一条溪水,顺着溪水继续走,走不多久便是平原之地。
我们立在了平原之上,那群黑衣红边皂靴的守卫离开。
而我们因为身中花香之毒而不可动弹。
平原之上聚集了很多人,皆是来自各个山头的教众。
在聚集的教众包围中是一方台子台子上是一大椅子。
在那大椅子上做了一个黑衣红襟,长发披散手执雪扇的男子,男子见到我们便起身高声道:“各位教众看清楚了!这个老头乃是当今巫族教主,这个乃是朝廷封的剑神,这个嘛,乃是漠北郡主。这三个今日擅闯我南山教,而这里绑的,”
南山长老从椅子上站起身,扇子指向了被绑着的女子,道:“绑着的乃是前前任圣女。她旁边的是她在江湖中的丈夫。”
南山走向我们,道:“今日便请擅闯我教的贵客们看看我教的火刑。”
南山一声令下,那几个教众便手持火向厨娘的丈夫烧去。
“烧吧。”
“干娘,干爹!”冷一笑见火舌迅速地蔓延到了男人身上不禁惊呼数声。
小圣女拉住了冷一笑,看着他道:“你别轻举妄动,别这么着急。”
冷一笑一把甩开她的手咬牙切齿道:“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把南山教招引来,我干娘就不会被抓了。”
“所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世间因果有做便有报。你干娘要是不偷那白玉**,我们再怎么招引南山教,她也不会有事啊。”点苍看着厨娘那里道:“说起来,是她自己活该啊。”
我不能同意,但也无法反驳,世事环环相扣,不是某方种因,某方便收果的。
议论之间,厨娘的丈夫已经被烧死了。
男人被点了哑穴,纵然火烧上身,亦然无法开口痛呼,那火蔓延地很快,十数息,男人便成了一个焦肉。
黑乎乎的一个。
风一吹,慢慢地血肉剥离,一块块落在地上。
南山长老轻笑:“这种烧死了的,死前带有执念,死后化为厉鬼,无人超度,则徘徊世间,难以轮回啊。”
厨娘剪水般的瞳子里尽失悲哀,看着南山长老她的眼神没有仇恨,只有悲哀和无尽的空洞。
我问点苍:“前辈,这世上真的有魂魄一说吗?”
“废话,要是没有的话,血色漫天阵法从何而来,如果没有,我巫族的煞气从何而来!”
点苍的话令我一惊。
随之,洛怀姬也是一惊,她大惊道:“我们漠北人从不信鬼魂之说,不也活得好好的吗?难道世上真有鬼魂?”
我看着她,一脸急躁的模样,忍不住道:“你怕什么?平生不做伤人事,踏步世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