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小时之前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想你了!”电话里,朱碧婵的声音隐隐地带着丝哽咽,似乎有许多说不出的委屈,此时打给姐姐就只想宣泄一番。
朱婧慈本不想谈太多,但她这个妹妹自小就依赖自己,虽然自己出国多年,妹妹已经长大不少,也开始学着独立了,若非真是解决不了的心理问题,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了。她看了看窗外宴会厅的方向,耐下了性子,安抚妹妹的情绪。
没想到,妹妹的话题还是绕着那个叫姚萌萌的小姑娘,她已经看过不少刘婉儿发来的照片和视频资料,觉得有些奇怪。以自己妹妹的姿质,竟然会被这种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打压得还击不得,更为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朱碧婵此时也再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厌恶,一口气将学校络爆料全抖落出来,总归都不可能是什么好话,末了,义奋填膺地低咆,“卫正阳、贺英琦他们真是眼睛被癞蛤蟆给糊了,那种小土包子有什么好的,竟然个个儿都帮着她!我还真觉得就像网上说的,八成她私底下真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才弄得那群没脑子的小鬼昏了头,就绕着她团团转。”
朱婧慈听着,淡声问道,“哦,那贺英琦为什么会这样?他不都为了你把他的娃娃亲都毁了,不要那个姚萌萌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朱碧婵就觉得特别委屈,一下红了眼眶,“姐,别再提这个大笨蛋。他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匹夫!”
一听这话,朱婧慈不用想都知道情况了,心中不免对那个自己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的“情敌”,生出了几分异恙的烦躁,出口的语气变了,“姚萌萌那么厉害,连喜欢了你几年的贺英琦,才开学几个月,就被她勾走了?”
“姐!你别……”
“碧婵,我们朱家的女人,何时如此不济了?!你不要一味地跟我抱怨,你也得想想你自身的问题。一个两个,可以说别人有手段。三个四个,或者更多的时候,你就必须自我检讨一下。”
随即,朱碧婵被训得没了声儿,泪水已滚滚而下。
朱婧慈的口气不禁又放软了几分,却仍然不失严厉,“小婵,你在姐姐这里可以随便叫骂,但面对你的对手的时候,就绝对不可这样爆露自己的弱点。要掌握一个男人并不简单,一味高傲很可能大意失荆州,还不若先放低姿态,男人其实都有一种喜欢保护弱小的大男子心态。怎么着,我们朱家的女人,也不能败在一个小土包子手里。小婵,姐姐也在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你更不能自卑。等姐回来,希望能看到我们家小婵,高高兴兴地挽着一个能干得体的男孩子,介绍给我。你行吗?”
“姐,我行!”
这段姐妹通话很快结束了,挂下电话时,在地球的两半,两个虽然相差了十岁的女人,却拥有了同样破釜沉舟的决心。
……
“阿琛……”
女人柔滑的脸庞轻轻蹭在男人背心上,几无寸缕的娇躯仿佛灵蛇般缠绕而上,寸寸服帖,丝丝撩人。
空气中迅速融入一股有别于他沐浴的女人香,浓而不烈,娇而不腻,堪为上乘,任何人在此情此景下嗅到,就算没有立即卸甲投降,多少也该心猿意马,动摇防线了。
厉锦琛在嗅到这股熟悉的香味儿时,浑身肌肉瞬间紧绷、收缩,硬如磐石,寒毛直立,手臂、颈脖上甚至浮出一片片鸡皮疙瘩,可惜女人似乎丝毫不觉,还大胆犯禁。
在那双纤纤玉手以为就要突破重围,抓住那寻常男性最脆弱的把柄时,那副刚铁之躯突然肌肉贲张,爆起发力,一个展臂挣开了如蛇玉臂,浑身狠狠一震,女人发出一声意想不到的惨叫,“啊”地一下,就像被弹射而出,一下子朝后方飞跌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几米后的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跟着就无力地跌坐在角落里,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那仍然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男人。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可分明浑身疼痛得就像被人狠狠摔打了一番,那么清晰,切骨。
床头的灯光,打亮男子还湿漉漉的发,发梢儿上的水珠莹莹发亮,便有两颗正不胜重力跌落在那宽阔厚实的肩头上,一颗接一颗地,溜过那修韧有力的曲线,漂亮得让人窒息。可那样挺直的背影,此时竟透着让人瑟瑟发抖的,莫名的,煞气。
“厉锦琛,你,你疯了吗?”
朱婧慈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心里委屈得不得了,一下哽咽着红了眼。
厉锦琛没有回头,而是俯身拿起之前换下的本该拿去洗的衣物,以极快的速度穿戴起来,扣子也只扣了最基本的两颗,最后抄起沙发上的毛料大衣套上,才转过身。
那面目背着光,朱婧慈只看到两点阴冷的眼光,而不愿意承认看到的更多的事实。
那声音冷淡至极,问道,“你流血了!”肯定的语气,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问话里的关切之意,就是简单地,无情地,陈述着一个事实般。
朱婧慈心已坠到谷底,可怜道,“阿琛,我站不起来了,我,我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你……”她伸出一只手,身子微微前倾,细细的肉色掉带滑落肩头,胸口一大片美好风光都爆露在男人居高临下的眼里。
男人已然西装革覆,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对于朱婧慈乞求般充满诱惑的姿态,男人毫不动容,又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