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电梯里陷入一片死寂。
升上高空时,艳丽的夏日在观光电梯里洒下一片暖暖的光色,被轻茶色的隔热膜筛过的温度刚刚好,打在人身上应是暖洋洋的极舒服。
可是仅一步之遥的两个人,却似隔了一座北冰洋,感觉不到一丝来大自然的温暖赐福。
电梯铃声响
门徐徐打开,门外早已经候着王致诚和司徒烨两人。因为早从保安系统那里听说,厉锦琛和萌萌一起上来了,都很担心这两人间的情况。这往门里一看,一大一小两人,各踞一方,泾渭分明,气氛当真是很不对劲儿啊!
两个极会察颜观色的男人迅速对望一眼,同时扬起一抹亲切调侃的笑容迎上去,各自招呼一人,想要调和气氛,寻找冰解的突破点。
无奈,两人自顾自地唱了一通独脚戏,跟着进了厉锦琛的大办公室后,被厉锦琛勒令交待完必须马上处理的工作,立马被赶出了办公室。
大门又咔嚓一声关上,两人脸色都罩上了一层担忧。
王致诚道,“我觉得情况不妙。不能让他俩单独相处,否则那天的事可能还会发生。怕小萌萌她……”
司徒烨白了他一眼,“除非你能调一只至少二十人的特种精英行动小队来。否则,你以为叫谁来,这扇门能打得开?就算叫来厉大秘书长,也不方便对自己儿子儿媳之间的矛盾,多加干预吧!”
王致诚顿时失了声儿,眼神投去询问“难道我们就只有在这里坐以待毙”,司徒烨只回了他一个“不这样还能如何”的无奈眼神。
两男人却都没有离开,反而让秘书助理们把要做的事都送到跟前来解决。
办公室内
厉锦琛坐下后,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将急需处理的那叠文件挪到面前,电脑也打得啪啪响,就是不理站在桌边的女孩一眼。
萌萌心急如焚,左手绞着右手指头都快断了,大牙磨得咕咕响,眉头越拧越深,当听到书柜里的那个德国时英钟清脆的报时声时,再也忍不住一把拍在文件夹上,扬声道,“大叔,请你放过何班长,好不好?”
那双白嫩的小手压住了他要翻看的文件,让他的动作不由顿了下,目光落在蓝色文件夹上,雪白的小手却泛着青青紫紫的勒痕,让他的瞳孔也不由猛缩了一下,他握着签字笔的手也紧了几分,几乎要把合金笔杆给折断。
他的呼吸,明显又粗重了几分。
萌萌半晌没得到回应,再咬牙,“厉锦琛,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厉锦琛终于抬头,冷冷地吐出一句,“谈什么?”
“五一回家看父母是我自己早就决定的事,可是你根本不答应,我……我一时冲动就自己偷偷买了票回家。这是我跟你的问题,能不能请你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陡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他眉目一冷,又打开她的手,拿起文件夹翻看阅览。这一次,他的动作没有那么狠重,但是她却觉得有一股浊气开始在胸口酝酿。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打发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他不是在电话里嘲讽她没了他,也有人帮她买飞机票吗?他早就知道何班长帮她“逃离他”,所以才会下手为难栽脏何班长。若不是他当时在电话里的那句嘲讽,她也不会知道他竟然有如此雷霆手段,说抹黑一个少年,就那么轻而易举。而她请了那么多人帮忙解救,都没能成功。
就和上一次火灾时一样,他都没有否认,也是如此嘲讽这些受害者。完全一副“这就是他做的”口气和霸道模样,对她冷嘲热讽,步步逼迫。
“厉锦琛!”
萌萌真的生气了,虽然她一直极力压抑。可现在实在是忍受不了眼前男人的阴阳怪气了,他再不也像初识时那般睿智、通达,温柔、包容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她喜欢的温柔大度,还有些腼腆别扭的“大叔了。”
“你不觉得你做的太过份了吗?之前是向东辰,”挨了打,“然后是大志,”遭了处分,“再来是奥伦,”直接退学赶出帝国了,“现在又变成了距离那么远的何班长。甚至连司徒,温哥哥他们都……”
惨遭你的毒手?!
她一时也没勇气说出这种话。
而他面容绷紧,突地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掷,接道,“是不是还要加上周美薇,刘菲儿,火灾,和毁了容烧了身的苏佩佩?!”
笔秆子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她被他口气里的狠戾惊得倒退一步想离那团戾气远点儿,不防他突然出手扣住她手腕,将她重重地摁在桌边,腰被石面的桌沿抵得一阵生疼。那里,还有他用鞭子抽打的伤痕,仍隐隐作痛。
“你质问我,那么你是如何兑现你对我的承诺的!”
这不是质问,而是直接的定罪。
她没有信守会一直跟他“在一起”的誓言,尽管实际情况与她理解的“在一起”有了些差异,但她失信的事实已经铸成。她不仅失信,还抛开他跑掉了,被他指责为“背叛”,也不是说不过去。
她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没能吐出半个字来,脸色更糟糕。看着他极冷极恶的眼神,心脏跳得每一声都重得像是鼓捶着隔膜,很疼。
他看到那双眼睛里迅速浮起的水光,声音一涩,“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