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庆功宴除了规模比上次更大之外并无特别之处,宣韶宁也只是随意夹了些菜放进嘴里,心里却是无聊透顶,只想着赶紧结束,借着解手的机会离开了宴席,独自一人来到了立政殿外的花园中。立政殿往后是后宫,梁朝有律男子不得擅入后宫,违令者斩,因而宣韶宁也不敢随意走动,只能在一株金桂树下坐下,呆呆地望着星空。
这个时节,金桂尚未开花,透过光秃秃的树枝能看见浩繁的夜空,不远处喧闹之声依然不绝于耳,可在这里宣韶宁感受到了短暂难得安宁。
“这里的夜空虽不上漠北,可是能这般一个人看着也好。”宣韶宁自言自语说着。
“还从没有人敢说皇城比不上漠北!”一个犹如婉转莺啼的声音出现在宣韶宁背后,惊得他急忙起身回头,却看见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女子从暗处缓缓走出,正是云萱公主。
“参见公主!”宣韶宁反应极快,立即行礼。
“这里没有旁人,这些虚礼就不必做给我看了。”云萱公主不等宣韶宁辩解,更靠近他一步,可眼睛却是望着星空,“你我二人,说说话就好。”
宣韶宁此时脑子转得飞快,相比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种惊艳感觉,如今更是紧张,他明白公主既然会送护身符给他,想来也不会加害于他。可是云萱公主乃是梁帝的心头宝,如此这般单独相处,若是被人看见只怕也是一桩麻烦事。
云萱公主等了一会,看见宣韶宁并无任何反应,略带失望地说道:“我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看你现在的表现........原来,也是一样。”
“让公主失望了。”宣韶宁并不想辩解。
“那护身符可还在?”
“在......”宣韶宁下意识地摸了摸了自己的胸口。
云萱公主不自觉地微微一笑,月色下,她的笑容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宣韶宁,虽然他尽力地低下头以表示尊崇,可还是忍不住渐渐抬起了头,只一眼,她的身影就再也无法从宣韶宁的心里抹去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相信你与他们不同,我相信......”说到这里,云萱公主不禁停住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恭喜你升官了!”
“多谢公主!”
“可我知道,这远远不是你想要的。”一句话惊得宣韶宁背心隐隐渗出了汗珠。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她难道知道什么?
“我们还会再见的。”云萱公主调皮地眨了眨眼,转身小跑进入了黑暗之中。
宣韶宁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公主究竟在想什么,又究竟知道些什么,他伸手进入胸膛紧了紧那护身符。
“韶宁,你在这儿啊,我们还到处找你呢!”段朗脸颊绯红地跑了过来,人还没到,身上的酒味已经飘进了宣韶宁的鼻子。
“你喝多了吧?”宣韶宁有些关心地问道。
“没事的,你看他还清醒着呢。”师巩正渊扶住段朗,“倒是你,你擅自离开宴席,可知罪啊?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就是不喜欢喧嚣的场景,只想一个人安静会儿。”宣韶宁并没有将遇见云萱公主的事儿说出来。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豫王就要着手招兵的事儿了,到时有的我们忙了。”
“好!”
子时,整个京城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豫王府中书房内依然点着蜡烛,并不明亮的火光将男子奋笔疾书的影子拉得很长。
宣韶宁站在床边,望着自己院子里的帝樱,感觉自己似乎是两个人,一个处心积虑地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另一个却总是想着白洛遥和云萱公主,宣韶宁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清醒。
襄王此时也是毫无睡意。
“如今豫王已然是炙手可热了,看起来陛下很是器重.......”
“本王让你来是来想对策的,不是来说风凉话的!”襄王虽然没有转身,可是凌冽的语气中的愤怒藏掖不住。
“殿下息怒,是时候该我们出手了,只等殿下同意。”
“动手吧!”简单明了的三个字,襄王没有犹豫。
陵王端起酒盏,一泓清亮的酒水缓缓注入杯中,“襄王定然比我更着急了,我猜,他近来该有动作了,我们只需要等着看戏就可以了。”陵王看似在自言自语。
“我等随时等候陵王殿下吩咐!”不知何时,一个灰影人站在了陵王身后,可陵王却丝毫不戒备,像是很信任此人。
“会有用到你们的时候。”
“六部听候殿下差遣!”
宣城在此刻已经从白日的喧嚣转为宁静了,可这一晚很多人都无眠,各怀心事。
转日一早,宣韶宁就起床了,洗漱之后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练了一套功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玄甲军征兵事宜了。他不知道豫王为何将此事的大权交给自己,似乎宋觅遇刺之后自己就慢慢得到了豫王的信任,是因为在两次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时间也是毫无头绪。
“哎,想这么多做什么,还是好好把招兵的事儿给办好吧!”宣韶宁提醒了自己一句,拔腿就去了豫王书房。
豫王此时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颇受冷淡的郡王了,这几日登门拜访的客人都快把王府的门槛给踏平了,可豫王却是谁也不见,只让张叔笑吟吟地用一句“豫王进宫了”将来人挡在了门外,贺礼也是一件没收。宣韶宁自然知道豫王并没有进宫,而是一个人躲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