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这个当今世上东亚最大的军港。.港区内。一条条宽敞的泊位码头如同长臂般延伸入深水区。当年建成之时,这个军港内停泊着亚洲最大的舰队,以定镇二舰傲视四邻。何等意气风发。
今天,旅顺军港内,一艘艘满身硝烟的军舰错乱的停泊着。没有一艘完好的军舰,意味着这支舰队刚刚结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是的,北洋水师败了。拥有亚洲最大战舰的北洋水师败了,败在一向瞧不起的曰本人手里。垂头丧气的水兵们传来的是阵阵伤痛的哀嚎,三三两两的相互搀扶着从军舰上缓缓走下。失败的情绪在整个水师中蔓延开来,但他们心中却败的不服,败的窝囊。
北洋水师的航速太慢了,明明我们已经击伤了敌舰,再冲上前去补上几炮就能将对方击沉。可是,却只能眼真真的看着敌舰离开,因为我们追不上他们。反观我们呢?一但被击伤却迎来的敌舰的围攻。是的,我们实弹训练是不如曰本人多,火炮的射速没曰本人快,可是我们却能自豪的说我们打的比曰本人准。可是,为什么击中敌舰的炮弹没有爆炸?明明已经击中曰本联合舰队旗舰松岛号弹药库,但是炮弹为什么没有爆炸?为什么?没有人能回答他们。
此时,北洋水师提督琅威理站在旗舰定远号舰桥指挥舱的窗户前,一言不发的看着码头上的水兵们,心中却是无比的哀伤。这仗败的太冤枉了。才一接仗,曰本人第一次射击就命中,一炮就将定远号信号索具所毁,在飞桥上督战的琅威理身负重伤,如今他的左手还吊在脖子上。在海中,第一次炮击的命中率可是说是基本忽略不计的,大英帝国在无数次海战中从来没有在第一次炮击中就命中的记录。而曰本人却做到了,这不能用命中率来计算。这是不是就是中国人口中常说的——天意。
失却了定远的指挥,还好经远及时的升起指挥旗,可邓世昌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舰队指挥官。在开战之初,他还能很好的指挥舰队迎敌,曰本受到重创的曰艘军舰就是在这个时间内被击伤的。可当曰本第一游击队利用高航速反复冲击北洋舰队阵型时,做为舰队最高指挥官却指挥着他的经远号去冲击吉野,最终经远沉没了。琅威理也想挽回败局,他无数次发灯光信号给镇远,想让镇远接替指挥,但直到海战结束,镇远也没升起过指挥旗。失去指挥的北洋舰队开始各自为战,失败再也逼不可免。因为没有信号索具,以至于整个海战中,他无法发出任何一条指令,而灯光信号在硝烟迷漫的战场跟本一点用都没有。琅威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洋舰队在敌人的炮火中一点点沉没。
“大人,我们下去吧。”刘步蟾走到琅威理身边缓缓的说道:“这次战败非提督大人之错,我们已尽全力,可炮弹不炸,实在是命数使然。我等只须将实情奏报于皇上,皇上圣明,定不会怪罪于大人。何况,定镇二舰中弹两百余发而不沉,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琅威理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但转眼即逝。在水兵们的搀扶下,琅威理缓缓走下舷。刘步蟾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信号索具落下时不仅砸伤了琅威理,也砸伤了刘步蟾。
“见过提督大人,见过刘大人。”琅威理刚踏上码头,一个身着黄马褂的士兵迎了上来:“请提督大人及各舰管带大人速至水师提督府听旨。皇上委派的钦差大臣唐绍仪大人已经恭候多时。”…
这么快?下午才结束的海战,舰队才回到港口。海战结果都还没有上报,皇上的旨意就到了?琅威理刘步蟾四眼相望,眼中都是疑惑。
“请问各位大人,经远管带邓世昌邓大人现在何处?”士兵问道。
“我不知道。经远在下午海战中沉没,邓大人落水后,临近军舰已前往救援。邓大人现在何处我等实不知。”刘步蟾低声回答。作为北洋水师高级将领中唯一不是福建人的邓世昌,他的为人及专业能力却是得到了北洋水师所有官兵的认同。想到经远义无反顾的冲向吉野的情景,刘步蟾心中也是感慨。
眼前的士兵听刘步蟾这么一说,一脸紧张的回头对同来的两位士兵说:“分头到各舰去找,务必要找到邓大人。”
旅顺军港内,偌大的水师提督府却鸦雀无声,空气凝固的甚至有些焦灼。唐绍仪焦躁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走到门口向外望去。好一会后,垂头丧气的管带们踏着无力的脚步才姗姗来迟。
唐绍仪见到来人,冲到门口。对每一个回来的管带们都问同一句话:“邓世昌邓大人在哪里?”可得到的全部是摇头。唐绍仪来前皇上可是再三叮嘱一定要找到活的邓世昌,他还知道,皇上给邓世昌的帮带大副陈金揆下了一道密旨,必要保活着的邓世昌返回旅顺。可眼下却没人见到邓世昌,难道说……
等所有管带都到齐了,陈金揆才背着邓世昌姗姗来迟。水师提督府内生怕得到哀信的唐绍仪见状,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连忙上前:“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邓大人,邓大人?”唐绍仪见到是两眼呆滞的邓世昌,忙转头问陈金揆:“邓大人这是怎么了?”
“邓大人不顾劝告,执意要撞沉吉野。不想却被敌舰击中舰首鱼雷发生爆炸。经远沉没时,上天保佑邓大人只是落水并无受伤,可邓大人却要与舰同沉。无奈之下,我只能打晕邓大人将其带回。没想到,邓大人醒来后就一直如此。如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