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弯一弯雪白的手臂在被外,细声细气在和萧护说话:“想她是个公主,夫君又应允,伍家一门里有公主,以后也对得住干娘。”
萧护侧躺着,对着十三笑:“十三娘,那你明天把这事定下来。”萧护也是这样想,不就是个公主,不存在不敢娶这个心思。
“要是奸细也好办,”慧娘微微笑了,也是成竹在胸。萧护呢,更是胸有成竹。十一公主的公主身份,还是很中听也中看的一件事。
慧娘也为她考虑:“想来她一开始是苦的,日子过长久了,她没有二心,哥哥自然对她好。”萧护调侃她孩子气,把十三抱到怀里,蹭她的额头:“再苦,有你来寻我的时候苦吗?”慧娘一想也是,甜甜的一笑。
月儿弯弯,也照在宫中。周妃已睡,豆花已睡,寂静的黑暗中,十一公主缩在床角,抱着那有深重男人味道的披风哭得哽咽难言。
公主的亲事,要用强迫的方法逼出来,十一公主回到公主身份上,就哭得很是伤心。
宫中的地方都不小,单独宫室又只住一对母女,几个宫人,夜里的哭泣很容易瞒过别人。
十一公主也不想惊动周妃和豆花,尽量哭得很轻,掩饰不住时,就尽量抽抽噎噎。哭着,对自己翘大拇指:“你是很好很好。”
再哭几声,又夸自己:“一步也不要丢手。”
月牙儿照不到的地方,黑而见不到别的东西。十一公主认为这黑暗更像自己的心,一直的往下沉。她想到萧夫人,难免有几丝痛恨般的嫉妒,她华衣美服,有一个英俊过人又肯周护她的丈夫,连寿昌也不要了。她为什么过得那么好?
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没有想到慧娘曾比她还要悲惨,千里逃难无依无靠。十一公主看上去现在日子悲惨,亲事也是自己用尽手段才拿到手里,还不是一个英俊过人体贴过人的。可慧娘逃难的时候是孤单的一个人,用尽心思还是老天开眼才到自己夫君身边,还不敢相认。
到底是谁更苦过?
十一公主哭到天亮沉沉睡去,手里还抱着她和伍思德的定情物,一件大披风。
慧娘是才起身,她最近更慵懒的不行,早上起得来呢,就起来。起不来呢,萧护是不会弄醒她的体贴丈夫。
今天心中有事,早早地醒过来,起来娇滴滴去给萧护理衣服,萧护是取笑她:“好几天没有给我穿衣服,转过来给我打两下。”慧娘轻笑着,弯腰给他整鞋子,不忘记回嘴:“人家困嘛。”这嗓音软得直到人心底,小身子又柔弱似一掬能在掌心中。萧护不住手地抚摸十三散着发丝的脑袋,心中遗憾:“今天要不出去该有多好,还想抱着你欺负欺负你。”
“晚上吧,晚上还不是由着你欺负。”慧娘起身娇嗔的飞眸光过来,又也抱怨了,扯住萧护的一只手,娇憨地道:“可是呢,你竟然一天没有休息过,你就是铁打的身子,又能怎么样强呢?”
她嗲得似才得的猫儿,身子贴过来,温软香馨,不住摩挲萧护的手臂,萧护忙一把抱入怀中,作一个小小的自我检讨:“白天冷落了?这也没有办法,你白天不是爱闯进来,以后再不要那样了,让人看着总是不好,晚上我尽力早回来,我让这京都安宁,不是为着把十三抛下来冷落的。”
慧娘甜丝丝的笑了,一次撒娇撒个完:“大帅,等我问过哥哥,我就去宫中提亲事,对太妃提也罢,让太妃对长公主说,再让人来回你,你打发人去见长公主要庚贴,我想是在长公主手中。这嫁公主的规矩我也不懂,长公主要没什么说的,我可就依着民间娶嫂嫂的规矩来了。”
“好。”萧护再次千依百顺,又一次表现自己的傲气:“肯娶她就笑吧,还挑什么规矩。”以大帅对十三的了解,十三娘不是个办事草草的人,而且还是为着她的伍家哥哥们。
果然慧娘不依地道:“哥哥们娶亲,我要大办呢,只要有的,就给他们。没有的,以后再补齐吧。”大帅还能说什么?又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字:“好。”
还嫌不足够表达他对伍思德的心,对十三娘的心,又加上一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办,可好不好?”
慧娘抿着嘴儿笑,点自己的脑袋。
洗漱过夫妻携手去用早饭,见四样子细粥,红枣花生核桃,银耳百合,板栗红糖,还有一个鸭子肉粥。
在现在的京城里,有些王公也不能这样。物资太少,又怕今年外省粮食收不上来,全在控制上。
萧家的早饭桌上就出现这些,这是萧大帅疼爱十三,他太疼她了。
小菜,也是七、八样,和在萧家的时候没有区别。
慧娘亲自给夫君盛饭,心疼他从早到晚一刻儿也不得闲,给他布菜,给他送帕子,也侍候得无微不至。
萧大帅满身心舒坦,想想再没有什么说的,对慧娘笑吟吟又来了一句:“把你上好的首饰给她一件,让宫里余下的公主们看看,多提醒她和她们想想,如今的安乐是谁给的?”
就这一句话,骄傲已经出来,大帅,还是年青人。好在他久受家教,对着母亲萧夫人说自己生得好人人想着,萧夫人都骂他要掌嘴,萧大帅行事上还算谨慎。对着妻子吹嘘几句,这是年青人都会做的一件事吧?
早饭过,慧娘一直送萧护到院门上,见对面小桥上两个丫头巴巴儿的候着,慧娘撇嘴自己进来。
不大会儿功夫,小螺儿进来,房中再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