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曹家就只受排挤。
曹娟秀不算得宠,曹文弟是个文章锦心秀口的人,没有太多的实战给他增加经验,还总怪他办不成事,他也很是冤枉。
他一年比一年弄得清楚,什么叫自己办成事,就是自己把萧护说到他臣服于韩宪王。关于这一点,曹文弟又不服气。
他认为要服众,就自己去,谋士也好,武将也好,与本人德行是两回事。
他缩头在雪中嘀咕:“总想和萧护过不去,还想让他受招安!”风声把他的低语掩盖住,雪遮住他眼睛,他就没看到路边站的两个人。
两个人全戴着大皮帽子,有一个急切地从帽子下面对曹文弟看,两行泪水才出来,就在脸上化成冰!
曹文弟擦身而过,另一个人低声清晰地道:“曹先生,别来无恙!”走出几步后,曹文弟才听到,他一愣,这声音好熟悉,回身一看,见两个人推推头上皮帽子又立即压下来。
曹文弟如遭雷击!
父亲!
另一个是孟轩生!
父亲?
他再看过去,见两个人往前面走,曹文弟在后面跟着。到一处客栈中,见几个人守在小院门外,是江南曹家的随从。
主仆相见,只看一眼,使个眼色,曹文弟走进院中,见门帘高打,除去皮帽子的那个人缓缓回身,正是几年不见的父亲!
曹文弟当即跪下,泪流满面,由廊下膝行直到房中,曹老爷也哭得肩头颤抖,把长子抱入怀中:“我的儿,你好不好?”
“父亲好不好,母亲好不好,二弟好不好?”曹文弟哭着一一问过来,父子抱头痛哭,孟轩生劝着他们才坐下来。
见他们父子不哭,孟轩生回避出去。曹文弟问:“父亲怎么到了这里?”路上有雪并不好走。曹老爷有怒气:“我为你和娟秀而来!”
他拳头握紧:“早几年我就想来,一开始怕别人看不起,又怕别的怕了好几年,我想你不回来就算了,天下大乱呢,乱世中出英雄,指不定你就是个从龙的功臣。没想到,”他咬咬牙:“我听到韩宪王娶夷人为正妃我就后悔不迭,应该早些让你和娟秀都回来。我曹家的女儿,怎么会给人当侧妃!”
以前他还有这样的指望。
曹文弟惭愧:“韩宪王为人刻薄,刚愎自用!父亲,让娟秀跟他是错了。”曹老爷缓缓告诉他:“顾良能抓住他的妻子和儿子时,我曾问过老帅,那王妃还能活不能活?老帅厉害,他反问我要活还是要死的?我就直言相告,曹家女儿不能当侧室,老帅让我放心,没几天,那王妃死了!”
曹文弟震惊,他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内幕!
“我想有你在这里帮着娟秀,娟秀又有儿子,好歹也能成正果!娟秀是王妃,我就出面为萧家和韩宪王说合。没想到,哼!”曹老爷怒气冲冲,看儿子时才有几分慈爱:“文弟,你我对萧家都不算了解。你祖父去世时,临终遗言中告诉我,和萧家数代交好,后世子孙不可以随意交恶,果然,老人家看得是对的。”
他微微叹一口气:“那一年京中兵乱,老帅马上把江南全占了!一夜之间,萧家出来无数的兵马,就是一个扫地的也会几手!平时,萧家从不显山露水。我只以为城里出个事情,萧家的人飞快赶到就是能耐了。那一回,我算是见识了!”
曹文弟没来由的身子骨发冷,怔怔看着父亲。
曹老爷只是叹气:“你知道吗?老帅把江南全占住,粮库全看管!但是一应官员的月银,照原例发,一个不少。就这一点上,就很难得,别人也不能说他不忠君。现在我们那城的官员还是曹大人,他一年比一年发福。也是的,不操心,喝个酒去个青楼,不胖才怪。换成别人,也得抱萧家大腿才行!”
“这这,萧家是打算自立为王?”曹文弟战战兢兢问。猜忌萧护的话,他平时由韩宪王门下听得不少,只是曹文弟不敢相信就是。
曹老爷摇头:“这我不敢猜,不过萧家要是自立为王,看来也能占一方地方。但萧护旧年里称霸京中也没有废帝,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他凝重起来,曹文弟也认真的听着,潜意识里父亲这话很重要。
听父亲一字一句缓缓地道:“不管谁想称帝,得萧家答应才行!”曹文弟惊呼一声,又掩住自己嘴,目露惊恐,半天才放下来,颤抖着嗓子问:“那娟秀……”
曹老爷认真的道:“我来接你们走!”他放低嗓音,往门上下意识看着:“江南这几年屯粮屯兵,你想想老帅能在乱世中占住江南这几年,他是好惹的?韩宪王也就是看着厉害罢了,我就没见到他们在乱世中统一,就是你打我,我打你,互相猜忌,一帮子不能成事的的!”
说到这一条,曹文弟也有愤慨:“父亲说得是,他不能成事,还怪我不劝萧护给他让路!”曹老爷冷哼:“我冷眼旁观他这几年了,头痛病又重,几回潜入江南买药,还当老帅不知道!萧护已经足够厉害,老帅更是强中强手!奉天王攻梁山王已死,台山王也快了,他们不打萧护还活得久些,萧护,他在等机会等名声啊。”
“他想当皇帝?”曹文弟哆嗦了。曹老爷还是摇头:“不知道,他要想当也由着他吧,反正有一条,别人想当皇帝不问过他,是不行的!”
父子两个人对视一眼,曹文弟看懂父亲的眼神,如今局势就是如此!
几年的选择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