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姐儿啼笑皆非,很想拿篦子再敲他一下。太子殿下见没有回话,继续往下猜:“是性格不和?再就是生出误会?难道是家境不好,姚叔父和婶娘不答应……”
映姐儿憋住气,由着他自说自话。“都不是,我只能再猜了,”太子苦着脸:“那就是姐姐相中的人不好,是有过妻子?还是为人放荡?……这样的人,我劝姐姐算了吧,不是我不肯为姐姐作主,你好歹也找个让我满意的……”
“咄!”映姐儿终于恼了,手下不乱,继续梳殿下的头发,语声气怒:“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太子有得色:“让你不说,再不说我就胡说一通。”
映姐儿嘟嘴:“殿下,趁心如意的人到哪里去找?”
“什么样的,才是姐姐心里的趁心如意?”太子紧追不舍。
映姐儿话到嘴边还没出来,帐帘子打开,伸进一、二、三、四、五个脑袋来。伍大郎伸得最长:“嘿嘿,你们在作什么?”
伍二郎眨眼睛:“只给他一个人梳头吗?”
“我们也要梳。”伍大生二生三生。
小蛋子在帐篷外面撇嘴喃喃:“看到了看到了吧,不让你们进去,就是小爷在梳头,还不信我的……”
帐篷里,萧谨怒目:“不给梳!姐姐只能给我一个人梳头!”伍氏兄弟一拥过来,伍大郎嘿嘿:“我认得,这是姚家姐姐,”好凶的姐姐,现在居然温柔似水,果然还是表哥魅力最大。伍大郎很想沾光,作一个揖:“好姐姐,好人做到底。你东西齐全,帮我们全梳了吧。”
“是啊,帮我们全梳了吧。”
伍家兄弟一起作揖,映姐儿忍俊不禁:“好呀,但从明天开始一个一个来好不好,今天我只给殿下梳。”
又想起来,让丫头们进来:“把要洗要补的衣服收拾带走,弄好再送来。”伍大郎一蹦出去,告诉自己小厮:“快把我的脏衣服全送到姚副帅帐篷里。”
当天姚兴献大帐中多出来一堆脏衣服,姚官保要去找伍大郎算账,映姐儿拦住他:“反正是丫头们洗,又不用你。”
姚官保忿忿:“姐姐你只补胖团衣服,伍家的不用管!”
当天袁家梁回袁朴同:“姚家的姑娘送吃的,伍氏兄弟看到,争东西吃,把她留在荆晓帐篷里,乱说了一通。”他在外面听到伍大郎“哈哈哈哈”,只能是他胡说八道。
袁朴同皱眉:“伍氏兄弟全是熊孩子,姚家的女儿却不是那样人。”这怎么可能?见儿子又送来消息:“姚副帅让人叫走荆晓。”
袁朴同拍案:“果然,他是为自己女儿打主意!”袁副帅也认定这种想法,袁家梁嘿嘿,心想就说我想的对,父帅一直不肯信。
家里有个未出嫁的女儿,姚副帅见到年青人眼睛就发光。他不仅早早的就对荆晓好,对在荆晓来以前的人也是这样。
话说姚副帅还真像袁家梁说的那样,映姐儿是他的心病,作为父亲,见到脸正身端没成亲的人就多问几句,也属正常。
只是这一回对太子殿下可没有乱想,袁家父子怎么会知道。
姚兴献喊太子另有要事,他本想去太子帐篷里说。倒不是怕别人看到自己过去,是怕太子帐篷里说话不方便。
见太子进来,姚兴献把对张闺秀的处置告诉太子。萧谨听说张闺秀不能马上走,微有不悦。姚兴献委婉地解释过,萧谨恍然大悟,他只想到自己不愿意看到张闺秀,就忘了张阁老。殿下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让张闺秀气昏头,该想的想不起来。
忙道:“父亲让我遇事多与姚叔父商议,果然姚叔父是对的。那先不让她走,”太子坏坏地一笑:“请姚叔父上心,为她找个人吧。”
由此太子纳闷地又想到映姐儿不成亲的事,想问姚兴献,又知道他为映姐儿说过好些人,是映姐儿不答应,就问,怕姚叔父他也不知道姐姐心事,当下不提,只说张闺秀。
“韦昌喜欢她,我看也合适。”太子是不会想到伍大郎的,他当伍大郎胡说八道。曾说过兄弟们帮忙纠缠张闺秀的话,也知道同是胡闹。
姚兴献考虑过,道:“韦昌不行,”把韦昌说给张姑娘,张阁老还不认为自己讽刺他。军中这么多人,偏偏为他孙女儿找个财主家。
以阁老的清高,一定会说铜臭满身,反而把自己也骂进去多不好。
萧谨忍俊不禁,他也知道不门当户对,不过又是调侃张闺秀罢了。现在有一个人家世也合适,年纪也相当,小副帅姚官保。
可姚兴献没有想到姚官保,萧谨也想不到。
太子和副帅都心中清楚,萧护对姚兴献的看重非同一般人,又有过年让姚家进京的话,姚官保的亲事,一定是由宫中赐婚。
这是太子想到的。
而姚兴献多想几句,就是皇上想不到,他也会去求太上皇。宫中赐婚于一双儿女,这是姚家莫大的体面。
天到晚饭时候,萧谨就势留在大帐中吃过,踏月而回。小蛋子嘀嘀咕咕,埋怨伍家兄弟:“姚姑娘给小爷的东西,全让他们分光了。”
萧谨一惯的丢个耳朵给他。兄弟们同在,有吃的理当同享,再说自己是表哥,居长。
来到帐篷外,小蛋子走在前,伸手去扶帐帘,忽然一顿,一只手背在后面无声打了一个手势。萧谨会意,给了小蛋子轻轻一脚,意思自己看到。
主仆不慌不忙进去,没有预料中的刀剑回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