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尤兰倒在躺椅里,晚霞映红了她的脸。一条大黄狗和一条黑白两色的狗围着她绕来绕去,忽而又都跑到西边,唐小米正在那里堆砌砖头。那些砖头有大有小,还有残破的半块砖,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此时正胡乱地堆在墙角。
“唉,唐小米,你发现没有,这个陆瑶有点儿怪。”尤兰倒在躺椅里,扇着扇子。
“哦?她有什么怪的?”唐小米把一块大青砖贴着墙放好,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泥铲,敲敲打打。
“我就知道你没发现,不过我可早就发现了。”尤兰眼珠转了转:“你就记住我的话,我早就发现她是一个间谍。以前在桃花镇的时候,我就发现她这个人很怪,身上有好多秘密,她都不和我们说。”
“那叫有城府,有什么稀奇的。”唐小米觉得砖头直接放在地上不够牢固,于是她又拿起铁锨,在地上挖了起来,一副大搞土木工程的样子。
“什么跟什么呀!”尤兰为唐小米的大而化之感到气愤,“我真是服了你,成天就喜欢和这些猫啊狗啊的打交道,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人的事!喂,你别弄了,听我说好吗?”
“我这不是一直在听吗?”唐小米白了尤兰一眼。
“我是要让你认真听。”
“我已经很认真了。”
“阿西吧!”尤兰无奈了:“算了,懒得跟你说。”又走回到躺椅,一唬地躺下,躺椅迅速大幅度晃起来,“唉,唐小米,你说,九妹现在到底能在哪里?”
“那我怎么知道。”唐小米突然嘟起嘴来:“九妹真不够意思,连我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姐姐都不留个信儿,就这样走了。”
“哈哈哈…”尤兰让唐小米气得大笑:“异父异母还是亲姐姐,我真服了你唐小米,你的脑回路绝对和别人不一样。”
唐小米继续搞她的土木工程,不理尤兰。
“不过呢,仔细分析一下也知道,九妹现在要么在聚奎山,要么在师父安排的某个地方。”顿了良久,尤兰思考着说:“如果在师父安排的地方闭关修炼,那倒是好说了;可是,如果她是在聚奎山…那么,她会不会很危险呢?”
“哎呀,烦死了。”突然,唐小米把手里的工具扔掉了,一屁股坐到青砖上:“跟你在一起,成天就说这些烦心事,你烦不烦啊。”
“唐小米,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什么事儿也不想吗?”尤兰气恼地坐起来:“我还感觉总跟你在一块变傻了呢。以前,我什么都考虑,自从认识了你,我发现我真的变傻了吔,好多事我都可以抛在脑后不去想。”双手一摊:“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怕,啊?唐小米,你说,是不是很可怕。”
尤兰又开启了絮叨模式,唐小米却陷入沉思。
她其实一直在担心一件事:到底是九妹自己走的,还是师父带她走的。这是一个性质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是师父带她走,自然好说。可如果是九妹自己跑掉的,那可就麻烦大了。依洪十七的脾气,他一定会追九妹…他老人家会怎么处理她呢。
“汪!”这时,疯闹中的大黄被二哈惹急了,冲着二哈吼。二哈一怔,警惕的眼神瞅着大黄。
“行了,你俩别闹了。”唐小米觉得好心情没了,把手里的工具随意一扔,她也不担心丢失。“走走走,都给我走。烦!”
回到屋里,找到陆瑶,三个人玩骨牌,本来玩得兴高采烈,还添了点儿小小的彩头,可最后却因为尤兰抽老千,不欢而散。
“兰兰,你包庄!”
“我才不,我只是不小心才留一颗骨牌在袖子里的。”
“怎么那么巧了?”
“就是那么巧!”
“算了,不和你这赖皮玩。”
一夜无话,第二天。
一早,唐小米又去搞她的土木工程去了,尤兰则在大厅里到处追打苍蝇。现在,她有许多“兵”,在她的指挥下和苍蝇大军做着必胜的战斗。
“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两种动物——苍蝇和蚊子。它们的存在完全是多余的。”尤兰刚打死一只“可爱”的绿豆蝇,现在正满脸黑线,恶狠狠地盯着那只还在痛苦蹬腿儿的苍蝇,嘴角噙着一丝诡谲的微笑。
“尤掌柜的,我也打死了一个。”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长工,兴高采烈地捏着一个苍蝇走了过来。由于她举得太高,距离尤兰太近,把她恶心得不行。
尤兰一脸嫌弃地道:“哎呀,你别用手拿呀!”掏了掏兜:“喏,给你一文钱,算作奖励。”
一文钱一个苍蝇,尤兰可算是大放血了,结果一上午,她奖励出去二十三文钱。才肯罢休。
“好了,打苍蝇活动结束。”
尤兰满意地看着大厅里,一只活着的小黑点儿也没有了,心情舒爽。这时候中午的人流高峰来临,形形色色的客人陆续走进来。他们吃饭喝酒,掏出银子付账,看到这些,尤兰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郎三贤一瘸一拐地从外面回来了,尤兰也不问他去了哪里,便把柜台交给他,而自己却一溜烟地跑了。
唐小米穿得像个标准的农妇,头上还扎着围巾,一块砖一铲稀泥地给狗狗们盖“别墅”。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那是昨天晚上唐小米亲手绘制的颇具安徒生童话色彩的欧洲别墅。
“喂喂唐小米,你别费事了,就你这个盖法,我看着怎么危危险险的,你可别盖塌了,把狗压个好歹。”尤兰看着唐小米的图纸,和她的半成品“杰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