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房子般的敲门声终于起了作用,一个女孩打开了门,浓烈的酒味、烟味铺面而来。
周朦对着女孩微笑着点点头,站在门口往里望去,几个男人正在斗地主喝酒,旁边坐着几个女人在看着他们玩牌,麻将桌边也围满了人,正打得热火朝天。
满眼都是陌生的面孔,各自都在忙碌着,没人在意周朦的到来,有些人抬头瞄了她一眼,瞬间又转回头该打麻将的打麻将,该斗地主的斗地主,正在周朦尴尬之际,吴俊昌放下扑克牌跑过来。
“哎呦老同学,快请进,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我答应了怎么会不来呢?”周朦随手将门关上,“好热闹呀,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嘿嘿,只要有酒喝,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吴俊昌带着周朦来到桌边,指着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给他介绍。
“我们单位的卢科长,今天是他做东。”
“很荣幸认识你!”
周朦刚伸出手,卢科长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眼里都在含着笑,“呵呵,果然是大美女呀,你一来,满屋子都光亮了起来,简直蓬荜生辉呀,快请坐。”
“卢科长真会哄女人开心,说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周朦笑着坐在了卢科长和吴俊昌中间的椅子上,吴俊昌将桌上的男男女女大概介绍了一遍,周朦一个劲的对着每个被介绍的人点头微笑,最后也没记住谁是谁,介绍完了,吴俊昌才拿起桌上的扑克牌递到周朦手上。
“我是地主,这把你来打。”
桌上已经打好了两半碗白酒,如果地主输了两碗都得喝,周朦将扑克牌打开瞄了一眼,一手烂牌几乎就没有带花的,都是电话号码,赶紧还给吴俊昌。
“还是你来吧。”
“没事,你尽管打,输了我喝酒。”
得到吴俊昌的许诺,周朦也不再矫情,和几个男人热火朝天的斗上了。
周朦平时应酬时,总能保持一些矜持,但今天这种局面已经不算应酬,属于朋友间的聚会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快就和大家融合在一起,脱掉外套甩开膀子和大家一起打牌喝酒,大声笑,大声闹,尽管对在座的人姓什么都没记住,帅哥、美女就成了她最好的统一的称呼。
在座的几个男人是吴俊昌的同事,但女人们和她一样,都是应邀过来一起玩的,这些女人成了饭局的主宰,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各种不着调的言语让周朦哭笑不得。
“哎呦,你们都不知道,人家台湾人的素质有多高。”
“人家台湾到处都干净的看不到一片垃圾。”
“人家。。。。”
那个去了一次台湾旅游的女孩,将台湾吹成了天堂,周朦怕自己忍不住反驳,低着头将食物不停往嘴里塞,好堵住自己的嘴,没想到那女孩突然叫她。
“周姐,听吴哥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
周朦瞄了一眼身边的吴俊昌,不知道这个老同学是否将她祖宗八代的事情都告诉了这些人,他的傻笑已经是对她的回答了,只能转头对那女孩笑笑,“嗯。”
“那你去过台湾吗?台湾真的。。。”
听到女孩吹得越来越没谱,周朦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台湾我去过几次,而且还有很多台湾朋友,可以说对台湾还算了解吧,但我真没觉得那里像你说的那么好。”
“是吗?”
女孩脸上大写着难堪,瞬间就哑雀了,周朦正在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后悔,另外一个女孩又盯着周朦话了。
“周姐,看你皮肤这么好,你经常打玻尿酸吗?”
周朦正好将一块用泰椒凉拌的小木耳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听到女孩的问,一下子辣椒呛进了喉咙,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赶紧丢下筷子往洗手间跑。
终于停止了咳嗽,鼻涕眼泪呛了满脸,周朦对着镜子慢慢擦着脸上乱七八糟的液体,再拿出粉饼补妆。一直以来,她很怕和女人一起聊天、吃饭,就因为她们各种奇葩而且无知的问题让她疲于应付,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题在等着她呢。
好在这些人吃饭不是重点,聊天也不是重点,喝酒打牌才是重点,还没吃完饭,周朦就被他们拉着一起坐在了麻将桌边,这边哗啦啦打麻将,那边猜拳喝酒、斗地主喝酒,并不大的包房里吵翻了天。
吴俊昌和大家斗地主,时不时转头看看打麻将的周朦,在他们这种普普通通的男同学心目中,周朦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她身边随时都被那些有钱有权还有势的同学围着,实在没想到她今天会给他如此大的面子,还如此随和,没有一点架子。
“你到底还打不打牌呀,别总盯着你那女同学行不行。”卢科长大着舌头抗议着,也醉眼迷蒙的看着周朦。
因为屋里人多很闷,大家都脱了外套,大多数人都穿着毛衣,在一群花花绿绿毛衣中间,周朦身上的黑白职业套装显得很是特别,卢科长将手臂搭在吴俊昌肩上低声赞叹。
“你这个女同学这气质,真不愧是国外回来的,看看她坐在那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呀。”
吴俊昌将卢科长手臂甩开,嘚瑟的拿起手中的牌,“你们还敢说老子吹牛逼吗?哼,该谁出牌啦?”
一直玩到饭店打烊,一群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来到楼下院子里,见吴俊昌没开车,终于让周朦抓到了单独和他相处的机会。
“我送你回去吧。”
“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