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阿郎看了一眼面前的白狸,将那折好的东西慢慢展开来,石桌上,一层细细的带着纹理的东西,薄如蝉翼一般的躺在那里。
“不知道!”白狸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自然,看着面前的东西,有些逃避的别过脸去。
“人世浮华,白狸,你已经不再是树海之中的那个白狸了,纯洁,善良。”阿郎说着,拿起那个东西握在手里细细的看着道,“这个是人皮面具,你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吗?”
白狸不语,阿郎继续道,“这个东西是被一些小妖活生生的从人脸上撕扯下来的,那种活生生的,被人把脸皮从身上撕扯下来的痛苦,每一个这样人皮面具的主人,都遭受过,你说他们的心底,会不会恨着谁呢?”
阿郎的话勾起了白狸的伤痛,一开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从树海深处逃出来的精灵,那场战争,在狐族精灵精灵的王的带领下,他们和神话氏的夫人神话玉容相抗争,最终的结果,只不过是血流成河,她还记得自己伪装逃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个的狐族精灵被剥下皮毛,赤裸的身体,红色的鲜血和肌肉,她的同伴,就那样赤裸裸的被人悬挂起来。
她因此而恨着神话玉容,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见证了赤城周围的狐狸惨遭迫害的时候,所以才会帮助他们对付人类,人类的形体,像极了神话氏,她自己不能寻找神话玉容报仇,对付人类,会让她偶尔在心底自欺欺人一下。
可是,现在阿郎的话,却像是一句佛语,点醒了沉迷之中的白狸,她很恨神话玉容,是因为神话玉容对自己狐族精灵的残忍,她帮助狐狸,也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遭遇,可是,在这番的可怜还有沉沦之中,她却是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正在一步步的走向当年神话玉容走过的道路。
白狸认识到自己所做出的事情是多么的十恶不赦之后,忽然间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一想到这件事情后果,他的眼前,仿佛就出现了树海深处的情景,那被挂起来的狐族精灵,那被剥去皮肉的尸体…
“白狸,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过透彻,总之,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赤城的这些百姓,你也不应该在做错下去了。”阿郎站起来,遥望着遥远的天际,“你以为你帮助了他们了吗?你又上街看过现在赤城的景象吗?狐狸,毕竟不是人类。”
“赤亮。”赤练坐在轿子里面,看着眼前的赤城,眼底是一片陌生和不甘置信,这就是他的子民吗?这就是属于他管理的赤城吗?这里,还是那个他记忆之中民风朴素的赤忱吗?
不,不是了,一年了,整整一年过去了,他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被邢夫人吸引过去,他已经整整一年都没有出过城堡了,一年的时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怎么赤城,在他的眼底完全的不一样了呢?
“大爷,怎么样?今天有空去我那里坐坐吗?”
“兵哥哥,我的好哥哥,我们这么些日子没见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哎呀!不要这样啦!你没看见那么多人吗?讨厌。”
“美人来,在亲一口,就亲一口。”
……
赤练傻眼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成衣店里面,一群美丽的少女正在购买新出来的皮草,狐裘最是新颖不过,又因为最近一年狐狸的紧缺而变得特别珍贵。
封于的少妇,手里抓握着皮草做成的衣物,眼光凶狠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道,“放手,这是我先看到了。”
“你放手,这是我先开口说要买下来的。”
“啊!我们去酒楼吃那叉烧狸肉吧?我觉得那滋味,最是美妙不过了。”
“白狸,你看到了吗?那两个争抢着皮草的女人的真身,他们也不过是狐狸,可是现在呢?在做什么?现在的他们,其实就是和那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又区别大了,最起码,人类不会要同伴的皮。”
白狸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听到耳边阿郎的话语,那一双眼睛,满含悲痛,大街上,一幕望去,眼前的女人,差不多都是狐狸所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狐狸们越聚越多,现在的赤城,已经不能叫做赤城了,也许应该改名做狐狸城。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