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阎伟终究逃不过被审批的命运,是江辰亲自动的手,这一次,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伤心过度的刘英威,终于捡回一条命,回到住处,抱着朱爱花的遗物,怔怔发呆。
老庙人各怀心事,却有不少人不敢再住在那间办公室,不打招呼就拿着行李,随便找了处地方。不管是哪里,总比这个变态杀人狂住过的地方要好。但是他们却没想过,在几个小时以前,还有人厚着脸皮左一声李哥,右一声阎伟的叫着那个杀人狂魔,想从他身上捞到一点食物。
这个小气的离异中年男人,就算在末世中,也是小家子气的很,喜欢藏食物,藏金玉,甚至谁也想不到的藏人舌头。好像到了他手里的东西,都要被他精打细算的分配,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曾经也因为这些,和他多多少少都有过争吵。
可谁想得到呢,这个以前发火都没有杀伤力的男人,在那一刻,露出恶魔本性之后,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是那么惊世骇俗。
老庙人中,有四个女人,一个朱爱花已经死了,在尸变之前让江辰在脑袋上补了一刀,丢下楼。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人和他老公一起,结婚六年,无法生育,家中父母早逝,无牵无挂。一个哑女小丫,还有一个颇有风姿的女人女人,叫程吉娟。
此时已快天明,微风凉寒,程吉娟孤零零的坐在小房间的床边,看着模糊的海岸。她的外套口袋里,有一小包压缩饼干,是入夜后李阎伟偷偷塞给她的。他曾经开玩笑说,程吉娟像他的前妻,虽然不算漂亮,但是身材好,也很有气质。哪个男人夸女人会这么说的,说人家不漂亮,只是身材好,有气质,仍哪个有经历的女人,都会觉得这个男人在挑逗自己。
相处几个月,她发现这爱斤斤计较的南方男人,长着北方男人的身材,心思却十分细腻。他的性格在大多数热眼里看起来很古怪,平时话也不多,总是一个人呆着,把拥有的东西掏出来看了又看。可经历丰富的程吉娟知道,这样的男人才适合过日子。
之后相处,两人关系变得越来越融洽,也没有之前的拘谨。程吉娟才四十出头,在以前作为一家公司的中层领导,收入不错,单身了十年,几乎把钱都花在保养上。虽然像李阎伟说的那样,她虽然面相长得很普通,可毕竟风姿在那里,在这个年纪,也属于那种能吸引异性的女人。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李阎伟后来经常偷偷给她食物也印证了这一点,所以程吉娟即使在物资紧缺下,也不像其他人那样饿过肚子。
早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她和李阎伟没有那么熟络的情况下下,就沦陷过了,更何况之后两人相处的更好。在这样不知明天是死是活的时代,谁还会矜持的故作姿态。
风吹动着程吉娟的长发,想到过往种种,想到在二楼会议室发生的一切,想到李阎伟最后的疯狂。她突然感觉恶心,感觉李阎伟很恶心,感觉自己也很恶心,所有人都很恶心。她的身体不由发寒,像赌气的小女孩,把口袋里的压缩饼干掏出来,狠狠的丢在风里。
风雨杀人夜,谁也想不到,那个平时尖酸刻薄的朱爱花,就这样吃了亏,丢掉性命。这一夜,也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阵尖锐的哨声再一次打破宁静,紧接着传来哨兵机枪独有的扫射声。有人大声呼喊,有人破口大骂。
整栋楼再一次炸开了锅,子弹落在窗户上,玻璃窗噼里啪啦的碎成渣,几个赶到窗边的人,被掉落的玻璃渣迎面飞溅到,也顾不得这些小伤小痛,迅速蹲在窗下。
通往宁县的公路转角,几十个人围着一辆坦克,正缓缓朝着造船厂行进。哨兵机枪感应范围只有一百米左右,也正是这群不速之客第一批靠近造船厂围栏附近才发威。密集的子弹,把那四五个偷摸过来的袭击者,射的身体炸裂,死无全尸。
造船厂内,有枪的人都各自找了间窗口,对着晃动的模糊身影射击。天空还在飘着小雨,又是凌晨,天色没有全亮,对双方都极为不利。要不是哨兵机枪有红外感应,站在楼顶的守卫,还不一定能在敌人靠近围栏时发现,吹响哨子。
这个点正是困意最浓时,尽管大多数人都不敢睡下,却不代表不困。那些还击的人中,有不少是无精打采的,生死关头,生理上的疲惫,也不是精神所能完全掌控。有一个被火力压制着不敢探头的队员,好在敌人枪法也不太准,还了四五枪后,刚想在敌人停歇的几秒空档里起身,刚露出半个头,就被一颗乱射的子弹击穿了左眼。
子弹穿过脑袋,半张脸几乎都炸出一个大洞,人却一时没死,捂着眼睛嗷嗷惨叫,过了半分钟才断气。与他在同一个房间的队员亲眼目睹惨状,吓的不敢再露头,趴在地上往房间里逃,然后夺门而出。
楼道里人影窜动,楼上楼下奔跑,张昭和郭荣隐隐看见转弯处的那辆铁甲,失声叫道:“乌鸦军团!”
来袭之敌,正是那夜在宁县差点被鲍萍灭掉的乌鸦军团。鲍萍变成无敌的巨型怪物,把他们所占据的宁县中学翻了个底朝天。与之正面对抗没有占到半分便宜,乌鸦首领乘坐坦克仓惶逃脱,在郊外与各自奔逃的存活人员汇合。
而后,被灭了大半的乌鸦军团,才集结了仅剩兵力,朝着宁县外撤离。他们逃到麻山监狱附近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也正是因为乌鸦首领带着残余党羽,在麻山监狱驻留,才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