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又示意顾沛蕖稍后,他手有几分微抖,又将手搭了上去,边诊边询问:“娘娘最近可有呕吐之症?”
顾沛蕖被他这一问倒是愈发的奇怪,淡淡地说:“没有!”
裴济再诊亦是此脉,他又补充地问:“那可喜酸?或者总想哭?再或者会嗜睡乏力?”
顾沛蕖打了哈欠,不以为然地说:“这倒是有,怎么了?本宫嗜睡喜欢吃酸的,不是因为春天到了春困而食之无味么?”
宇文焕卿坐在一旁倒是很有几分焦灼,他见裴济如此温吞地号脉,他是问不得,想不得,只能在那干着急。
他略显无奈地闭着眼睛,捋了捋自己眉心下的鼻骨,消解心中的焦虑。
忽而,裴济一下子跪拜在地,兴奋而又郑重地说:“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我大梁就要有龙嗣了!”
宇文焕卿一听,登时喜上眉梢,他一把抓过顾沛蕖的手很是雀跃地说:“苒苒,你听到没?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顾沛蕖被裴济如此一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她又惊又喜:“皇上?这…。这是真的么?可是,可是臣妾并没有呕吐不止啊!灵娈怀孕的时候可是吐得昏天暗地的啊!裴济,你没有诊错吧?”
裴济一听赶紧伏地跪拜禀呈:“娘娘,您脉来滑数冲和,左寸动甚,伴有嗜酸或者嗜睡等表现,为受孕怀胎之候。臣行医十数年,喜脉是号不错的,而且臣方才号了两遍,决然没错!”
宇文焕卿看着一副不可思议模样的顾沛蕖,不禁有些无奈,一个连自己月信都记不住的糊涂女子,居然把大半的心思都放在如何为家族平反冤案上,这让他多了几分忧心,若是她长此以往的忧虑对她对孩子都无宜处。
想到这,他的心变得柔软异常,他在心底盘问自己若是真的翻覆当年旧案会如何?
只是他这样一想,顾玉章、叶重楼、乌不同的脸就会现出来,这让他不寒而栗,因为这一举动无疑太冒险,他这是拿自己皇位正统与天下苍生冒险。
见他失神,心花怒放的顾沛蕖却拉着他的手笑着问:“皇上,这么说臣妾真的有孕了?那臣妾岂不是要做母亲了?皇上就要做父皇了?”
宇文焕卿回神看着她因为欣喜而喜笑颜开的脸庞,心底猛地一动,笑着说:“是啊!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顾沛蕖笑得灿烂,忽而笑容又慢慢僵硬在脸上,她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裴济说:“裴御医,以后本宫的胎与雪夫人的胎都由你来照拂,不过有一点,本宫有身孕一事,你切不可外传!”
这样天大的喜事,待到满三月后应该是普天同庆的,为何娘娘她会要自己对此保密呢?裴济心中虽然如此盘桓,但是却不敢不应。
他赶紧跪地再拜:“娘娘请放心,臣决然不会将此事外传,娘娘的安胎药,臣也会秘密配好了送过来!”
站在一旁的简严笑得开怀,却见顾沛蕖要对此保密,自然也很奇怪。
宇文焕卿倒是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正因为他明白,他才会更加忧心。
他无奈地看着顾沛蕖还是不忘嘱咐裴济:“就按娘娘说得办吧!只是裴济,宸妃的胎像可稳固么?需要注意什么?饮食上应该如何安排,还有什么禁忌、忌讳你一并说与朕与娘娘听。朕对这个孩子的珍视程度,想必朕不说,你也明白!所以,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济当然明白这个孩子的重要之处,金贵之处,他赶紧将要嘱咐的话言说明白:“启禀皇上,娘娘,娘娘的身孕不足两月,胎像并不那么稳固,确实应该多加保养。这其一便是娘娘要放宽心,不可多思多虑,思虑过重容易滑胎,还有更不能动怒伤心;这其二便是娘娘要饮食清淡些,娘娘适才说不呕吐,不代表以后不呕吐,所以饮食清淡,荤素搭配就好;这其三活血寒凉的食物是吃不得了,比如青蟹、香菜、茄子、红果等物不能吃了,这最后…最后便是皇上要…。”
宇文焕卿眼角含着笑意,时不时看着听得认真的顾沛蕖,自己也将裴济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忽而听到他言语吞吐,不禁有些心急:“你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朕要怎样?你直说便是了!”
裴济眼睛一闭想到简严方才的提点,不禁脸上尴尬,但还是唯唯诺诺:“皇上要…要克制一些,不可与娘娘同房,以免娘娘动了胎气而流血!”
“咳…。朕知道了!”
宇文焕卿不好意思地卡顿了一下,咳了咳,继而望着脸上现出一抹红晕的顾沛蕖,将她看得脸上愈发的娇红似天边的晚霞一般。
顾沛蕖为了掩饰尴尬忙转了话题:“裴济,红果既然吃不得?那本宫想吃酸的,应该吃什么呢?”
裴济笑着应答:“酸梅子可以替代红果,食用酸梅子可益肝养胃、生津止渴,所以娘娘可吃酸梅子!”
顾沛蕖一听不禁口舌生津,但是有些失望地说:“可是现在不是梅子成熟的季节啊!若是腌制,起码要到七月才吃得到了!”
裴济笑着看皇上,他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皇上得不到的东西,只见宇文焕卿一把拉过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这些小事不劳苒苒挂心,你只要好生保养自己就行了!别说是酸梅子,就是你想喝琼浆玉液朕也要满足你啊!”
被他这样哄着,顾沛蕖自是喜笑颜开,见到二人高兴,裴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