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阅心里当然明白,那个声音他太过熟悉,那是丹丝的声音,丹丝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机车的引擎声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向韩阅这边看来。
韩阅骑车骑得很慢,他现在七窍流血,头脑昏沉,骑快了怕是真的见不到丹丝和冯·诺依曼了。韩阅像是个醉鬼一般骑着机车东摇西摇摇到了丹丝身边,对着丹丝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丹丝面上梨花带雨,一双蓝宝石般的大眼睛因为泪水的缘故看起来像是一双快融化的冰雕珍珠,她哭着用手抚着韩阅带血的脸庞,她的手有些颤抖,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韩阅,真的是你吗?韩阅,我以为我再也看到你了……”
“大小姐……我这不是好好得么,你看……”韩阅“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鲜血洒在丹丝的衣领上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大小姐,你看,我还能跟你……”
“你不要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回去让冯·诺依曼看看,你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你没事了……”丹丝抱着韩阅的头,将韩阅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韩阅顿时感受到一阵温润绵软的触感,他感到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我这就带你回去……”
丹丝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韩阅这个壮汉台上机车,扶着韩阅,让小月驾驶着机车向住处驶去。
天空中逐渐飘起了小雨,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丹丝和韩阅两个人,冰冷的雨水打在韩阅的脸上,让他在昏迷中感到一丝丝寒意,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丹丝那双已经红肿的双目,说道:“大小姐,你别急,我还死不了。我发现你哭起来也好看。”
丹丝破涕为笑,用手轻轻扇了韩阅一耳光:“傻瓜。”
“我当然还不能死,我还再想看大小姐跳上一只华尔兹呢……”韩阅用手轻轻拂去丹丝面上的泪水说道。
“你当然不能死,死了我都要下阴曹地府把你揪回来!”丹丝哽咽道。
雨一直在飘,飘了一晚上,韩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韩阅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似乎已经成了成了医院的常客。
“大兄弟,我就说你生命力那么顽强,怎么可能三天才醒过来,我就说嘛,最多一天半。”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凑了过来,那是冯·诺依曼。
韩阅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法拉、李叔、阿尔斯一行人都在,他们手上都捧了一束花正笑着看着他,韩阅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低头看去,只见他的胸口竟然摆了一捧白玫瑰。
“我送的,好看吧?”冯·诺依曼面露得意之色,大声对韩阅说道。
“送你个大鬼头!我还没死呢!”韩阅当即想坐起来打冯·诺依曼一拳,但是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全部缠满了绷带,让他动弹不得。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韩阅惊道。
“那当然,当时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简直就是个血人啊……”冯·诺依曼摸着下巴说道,“身上血管爆裂,多处骨折,你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韩阅又看了看周围,问道:“丹丝上哪去了?”
“臭不要脸的,我就在你旁边!以后再也不和你这家伙去抢东西了!”只见丹丝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手上和头上都缠着绷带,正一脸悠闲地看着电视,嘴上还嗑着瓜子。
韩阅干笑两声,或许丹丝的温柔只有他要死的时候他才有幸体会到吧。
“对了,我什么时候开始下一场比赛?”
“根据主办方的日程来看,大概是八天后,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比赛那些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法拉摇了摇头说道,韩阅这个样子他还真的不敢让他再上赛场。
“我的身体还请校董放心,就算我身上有伤我也一定会去参加。毕竟,我可是答应过我家聆儿的……”
“可是你的身体……”法拉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
“我们韩家从来都没有不战而退的说法。”韩阅笑道。
丹丝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向病房外走去。韩阅看着丹丝一瘸一拐走出去的身影问道:“她去哪?”
冯·诺依曼回头看了一眼丹丝,众人也跟着看了一眼了丹丝一瘸一拐的背影同时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们有事先走了。”
不一会儿,病房里面就只剩下了韩阅和冯·诺依曼两个人,冯·诺依曼本来也想走,但是被韩阅生生拽住,走不了:“你们都跑什么?!”
“丹丝……天哪,我说你不知道,自从把你扛回来之后她突然喜欢上了做饭!天哪!我的祖宗啊,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半晌,丹丝就在护士的陪同下带着带着几盘菜和几碗饭走了进来。
“他们人呢?”丹丝发现房间里面只剩下韩阅和冯·诺依曼不禁问道。
冯·诺依曼眼角抽搐几下,摇了摇头,夺门而出。
韩阅心里大骂冯·诺依曼不够仗义,苦笑着看着丹丝那张略显阴沉的小脸,嘴角抽搐了几下。
一口,又是一口,韩阅感觉丹丝给自己吃的不是饭菜,而是煤炭渣滓。
“好吃吗?”丹丝看韩阅吃得津津有味,不禁笑靥如花问道。
韩阅痛苦地咽下一口饭,苦笑着说道:“我想起了聆儿的饭菜……”
“那真是太好了,过几个月你妹妹来帝都,我定要向她再讨教几手!”丹丝一拍手说道,一旁的小护士向韩阅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韩阅汗颜,看来丹丝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