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力、愤懑、不甘、伴着丝丝绝望。
小时候的赫曦幼年丧母,少年离家,这些变故对他来说不过是不顺而已,顶多算得上投胎不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懊恼自己。
不就是那群魔修的事嘛,他真不应该因为那群魔修的事就让二人之间生出嫌隙来,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让小人钻了空子。
按道理来说,寄言既然身为魔教教主这么多年,不可能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出意外,若是平常,赫曦也不胡这样担忧。
只因为二人最后还在一起的那几天,寄言身上的伤还没好,争吵中又好似牵扯到了旧伤,据那些伺候他的魔修说,寄言那阵子的状态委实不好。
何止不好,他们从来没见过自家教主如此身心俱疲的模样!
赫曦闭了闭眼,将胸腔中翻滚的血气压了下去。
此时此刻,就是他再怎么自责也没什么用,阿言也不会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说回来,还是因为自己的不成熟,才会让阿言受伤,他一个如此谨慎的人,怎么就相信了那个妖女会是自己的未婚妻呢。
他已经连“宰”这个姓氏都不要了,早就已经弃了所有,丞相之子、宰家长子、藉风国权贵之势……自从他带着阿言逃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甩的干干净净了,还还会在意那个劳什子未婚妻?
阿言没懂吗?
赫曦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从这里找到蛛丝马迹,赶紧将阿言救出来,其他的都好说。
如果阿言一辈子都不愿原谅他,那他就用一辈子纠缠不清。
“宰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说,寄言在哪!”赫曦的嘴角不知何时流淌的血迹已经干涸,肃杀的神情,让站在他对面的二人浑身一凛。
被赫曦指着的宰大人看着自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彼时,夏侯归进来没多久,赫曦就机谨的跟着他下来了,在这一点上,夏侯归不得不佩服赫曦的聪明,仅凭借着一道不寻常的能量回返就能寻到自己的逃跑路线。
只是,眼下,夏侯归嘴角带着冷笑,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墨色玉佩,那纯正而浓郁的黑色真真切切——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自是不怕赫曦再出什么幺蛾子。
“寄言?那个被榨干了的魔修?”
榨干?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赫曦的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他双手紧握,骨骼摩挲出“咔嚓”的响声。
夏侯归扫了一眼赫曦的样子,他并不把现在的赫曦放在眼里,一个拼尽全力战斗之后的魔修,定是元气大伤,暂时是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就算是他夏侯归也有能力抵挡一二。
想到这里,夏侯归的眼里闪过讽刺的光,他倒是要看看眼前这个魔修能撑到什么时候。再者,有这个人托着,也可以让之前闯进来的那两个人好好玩玩。
……
无华园中。
一个响指出现的有些突兀,只是这声微笑的声音过后,一个声音却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些许。
“如何?”清冷而威严的声音慢慢落下,带着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恍惚只是一瞬间的事,清醒了之后,便是现实。
“炎主,您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的人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峿谅知道,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而且他自欺欺人,不,欺鬼了这么久。
方怀朔看着手里的白玉扇子,眼睛也没抬。
倒是他身后突然出现一团黑雾,雾气散开之后,是千恭敬的身影。他因为主子的计划,已经好久都没有近处服侍过主子了。
“主人,已经准备就绪。”千的声音中透露着明显的喜悦,是为炎主的计划即将成功的喜悦;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担忧。
此举甚险,但是这是方怀朔谋求了很久的事,所以千想要为主人办好。
成功了……那自然是好的;若是失败了,那他就陪主人一同消散,也算是回报他的知遇之恩。
方怀朔听见千的回禀,眼底划过一抹极浅的笑意,只是他此时低着头,没有人看见罢了。
“你回去吧,好好看着。”
好好看着……
千没忍住,面上一喜,随即领命离开。主子的话不多,但是他对自己总是多了些人情意味,这对千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那边的事情准备就绪,方怀朔的心思显然轻松了稍许,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面色复杂的鬼差,嘴角含笑。
“多谢峿谅大人的帮忙,要不然,本王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做到这一步。”显然方怀朔的心情很不错。
峿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是思忖稍许,无从谈起。
说什么,站在他眼前的人是冥皇的弟弟,冥界的炎主,也是冥界的储君。
冥皇沉迷修炼,已经打算若是自己遭遇不测,便将皇位传给炎主,虽然挂着王爷的身份,却是板上钉钉的储君。
身为轮回司的尚司,峿谅只能选择服从。
虽然他所做的事情不符合规定,但是他不想让司凉的手上也沾染上罪恶,一切的后果都自己来承担便好,司凉便能开心些吧。
只是,业火焚烧的滋味应该不会好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得过去。
峿谅想到这里,心思蓦地一紧,决心道:“炎主,属下身为冥界的鬼差,不好过问您在人间的事,只是这些人的魂魄……怕是不能按照纲常轮回,那阴阳两界的平衡定会有所偏差,到时候冥王殿怕是压力不小,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