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你在干什么啊。”祈绣悄声问,此刻她被绝尘带到一棵树上,远处那种风扫落叶的声音越来越大。
绝尘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直望着方才他们来时的方向。
未过片刻,那声音终于抵达这片农庄。祈绣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看到十几匹马打头飞奔而来,除却马上的人,后面还跟着近百十号人,气势汹汹往这边跑来。
她虽不知道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但却认得他们的衣服,正是与方才追杀他们的那些个护卫一模一样的衣服。
祈绣悄悄覆在绝尘耳边由衷赞叹道:“你好厉害,竟然料到他们这么快就赶来了。”若不是他让自己躲在树上,这会儿肯定要被他们发现,又得没命地逃跑。
说话间那伙人便已经奔到树下,领头的竟还是刚才被戳瞎眼睛的护卫,此刻他正带着人冲着那口井奔去。
瞳仁中闪过一现阴寒,道:“把眼睛闭上。”绝尘说,目光却盯着树下。
嗯?祈绣茫然盯着他,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闭上,我说可以的时候再睁开。”绝尘的口气,不容任何的反驳。
“哦。”祈绣乖乖闭上眼睛,没有留意到在自己闭起眼睛的瞬间,绝尘脸上划过的阴戾。
“头,石头没了!”那伙人离着井还有一段距离,为首的一个人眼尖大叫道。
“老子有只眼还没瞎!”钱虎也看到了翻落在地巨石,心中没由来一慌,急忙下马奔到井边,里面果然已经见不到他们的人影。
“妈了个巴子的!”他见状气急败坏骂起来,四处逡巡的目中几欲喷火。
此时后面的人马也都到了这边,百十口人都聚集在井口附近,令破落荒芜的农庄瞬间拥挤起来。
“他们没有马,就算出来了也跑不远。”钱虎指了几个人,“你们分头去找,找到了就回来报信,切莫打草惊蛇。剩下的,给我把这几个农户家里里外外搜一遍!老子就不信找不到这对狗男女!”
“是!”众护卫领命,正待分头行动时突然听见几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哀嚎,就见几个站在中间的护卫倒在地上,后脑勺破了个洞,鲜血正从里面急速往外流淌,不多时便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当场没了呼吸。
这样一来人们登时炸了,急慌慌往周围散开,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遭殃的,就连钱虎也愣在原地,一瞬之后立刻戒备起来:“那对狗男女就在附近,大家小心!”
他这般一说众人顿时也都警觉起来,纷纷背靠背围在一起,每个人都面对着一个方向,警惕地打量着眼前是否有外人的痕迹。
“杂碎。”树上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几个弹指,只听人群中又是几声哀嚎,与片刻之前一模样的情形再次上演,不同的是这回他们头上的伤口不是出自于脑后,而是前额。
“在哪儿!我看到了!那棵树,那棵……”其中一个毙命的人旁边那个护卫躲过一劫,却看清了暗器出自何方,情急之下大叫起来,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正是在他所看到的那棵树丛中,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瞬间飞入他的口中,转瞬之间又从他后脑勺飞出去。
鲜血喷薄而出,那人的脑袋竟然被一颗石子穿破,当场毙命。
被他这么一喊,钱虎立时调转身体的方向,一声令下,周围的护卫纷纷掏出身后的弓箭朝着树射去,一时之间上百支羽剑同时向着树疾驰而去。
羽剑射出,树上的人不见下来,只又十几颗石子急速飞出,带着破竹之势,于半空中与羽箭交会。粗粝无形的石子仿佛带着眼睛的利刃,瞬间将飞驰的羽剑穿裂,却依旧去势不减,掠进众护卫中间。
这回都有了准备,或多或少都躲开,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人被石子打断手掌,或者被石子飞过所带来的劲风唬得接连后退。
“都给老子上!”钱虎躲过几枚石子,愈发气急败坏,手中却从未停下过射箭,但碍于两人躲在树冠中,纵然他剑术精准,却也难以判定两人的具体位置,射出去的箭有半数都传进枝叶。
祈绣只觉得耳旁劲风呼啸,绝尘有几次手摁在自己的脑袋上晃动几下,她便能听到那些羽剑几乎是擦着她的头发过去的,但却惦记着绝尘的话愣是忍住了没睁眼睛。
除了时不时有石子射出,树上没有丝毫动静,然而树下的护卫中间却一直有惨叫声传来。
绝尘看着几次划过自己面前的羽剑,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戏弄猎物一般,手上时不时弹出几颗石子,高兴了就断几只手,不高兴了便收几条命,眼中的赤色愈发兴盛。
来吧,好好享受吧!这是一场猎人与猎物的之间的角斗,一场……血的盛宴!
钱虎见周围的弟兄不断有人受伤,知道此刻再拖延下去必当不是办法,“嗤啦”一声从腰间掏出长鞭来。
竹溪的树,树冠繁茂,树干却相对矮小。钱虎毫不留情向着树冠一鞭接连一鞭抽打而去,他当然不指望着自己的鞭子能打到那两个人,但如此一来枝叶却纷纷落下。仅过了片刻,原本繁茂的树冠便秃了一半。隐在树中的两人也终于露出身形来。
一众护卫见到两人下意识转攻为防,警惕地盯着两人的动作。而钱虎看到两人更是目眦欲裂,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比起树下的如临大敌,树上围绕两人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绝尘的一只手放在祈绣脑袋上,她一直谨记着绝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