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身影,兀然冲出人群,奔向擂台。钟寒萱被他接在怀中。
可她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来着何人,怔怔地望着气若游丝的李左佑。
直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缓缓闭上无神的双眸,任那人将自己抱下擂台。
“你这又是何必呢?”琴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蹲了下来。
鲜血已经浸湿了李左佑的胸口,一直往下蔓延,直到肚挤处。他的头无力的垂落着,嘴角还有未干掉的猩红鲜血。那双木讷的眼睛微微闭着,好似沉睡了般。
琴月忽地用手捂住了嘴,带着呜咽的语气道:“你这个傻瓜,你死了,七湘生前的所作所为又有何意义?她所希冀的,不就是你能好好活着吗?你想死在她的手里,这样既是对她的回报,也是对自己的了结。可我琴月偏偏不让你如这个愿!你想死了一了百了?没那么容易!我琴月,要让你活着!”
语罢,琴月双指并拢……
“住手!”东阳真人携钱奂联袂而至,欲制止琴月的下一步行动。
琴月头也不回地道:“他如今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你们还想怎样?”
其实,早在之前,琴月就隐约听到了看台上的一些言谈。只不过那时的情况不似这般糟糕,所以她也就懒得理会。而今李左佑危在旦夕,浩然门还想对他做出什么,她决然不会答应。
未等东阳真人说话,钱奂抢先道:“姑娘,李左佑乃是我浩然门弟子,要如何处置,应是我浩然门自行决断。”
此话一出,钱奂自己都后悔了。
“好一个自行决断!”
琴月讥笑道:“你若再耽搁片刻,他不用你们出手,就能自行了断!”
钱奂忽然就闭嘴不言了。
琴月身体一沉,整个人散发出宛如冰窖的气息,“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钱奂起初心头一紧,如置炼狱,而后老脸一红,刚要说出我钱奂怎样怎样的话,就被东阳真人一口拦了下来,“这位姑娘,你别生气,我这个师侄心直口快,有些言论可能冲撞到了你,但愿你不要放在心上。”
琴月没有答话,双指朝天一举。
钱奂面色难看。
东阳真人继续道:“生死皆不易,我浩然门作为天下正道,自然不会枉顾生死,任由杀生。”
琴月自然清楚东阳真人言中意,无非就是你不能杀我眼前这个人,否则我浩然门不会坐视不管。
“罢了,他若知道我与浩然门这般,定然不会喜欢,”琴月心中暗道。
见琴月不再有所动作,东阳真人道:“人命关天,眼下李左佑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论。姑娘,想必你此刻的心情应该和我们一样,都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对否?”
琴月不答话,朝天的指尖泛起难以觉察的微光。
“噗!”
凰殇被她强行从李左佑胸口抽了出来,顿时鲜血如柱,流个不停。
凰殇划过天际,最后落到一丰神如玉的男子跟前,笔直地插入地面。
一直昏迷在其怀中的少女猛然一颤,耳畔忽地传来一句话语,“不管你是何人,来自何方,我都希望……”
她的眼角,忽地就有些湿润。兴许,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进了些许沙子。
“怎么了?”陆松柏颇为不解。
短暂沉默之后,陆松柏驾驭着凰殇,消失在原地。
鲜血,顺着那冰冷刺骨的剑尖,缓缓滴落。一如那人心。
琴月在拔出凰殇后,东阳真人讶然道:“姑娘,此刻应先行止血才对,怎的还把长剑抽出?这对他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
琴月并不停歇,一手抚在他伤口处,同时,另一只手的指尖指在刚才那只手的手背。
此举看起来简单,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神秘,仿佛天地灵气,尽数归于她的指尖,汇入李左佑的胸口。
东阳真人见到此举,忽然就沉默不语。
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给他的感觉,绝非等闲之辈。
他东阳真人的法术修行并不以治病救人而见长,所以对于此事,的确没有太大的发言权。
若是再唠唠叨叨,李左佑因此失去了最后的时机,那么,他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莫约半刻钟左右后,琴月忽然抱住李左佑,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简直是痴心妄想!”钱奂好歹也是浩然门一峰之长,之前的一切,可以说是他唐突了,而现在琴月居然提出了这个要求,那是决计不能答应的,“你知不知道李左佑犯了什么罪过?想带他走,那绝对不可能!”
东阳真人皱了皱眉,道:“姑娘,实不相瞒,有些事情的原委,我浩然门还要向这个弟子询问一番,在现在,你万万不能带走他。”
“如果我偏要呢?”
“姑娘你最好想清楚一下,你确定要为了你的一意孤行,将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东阳真人颇为无奈地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东阳真人更为无奈了,“这是事实,算不上威胁。”
陆临风不知何时凑了上来,扯了扯琴月的衣角,道:“琴姑娘,你就别和我师伯争执了,我师伯东阳真人的声名极好,他不会对左佑怎样的。”
琴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来掺这趟子事干嘛?不怕师门责罚于你?”
陆临风难为情道:“左佑是我朋友啊,我怎能坐视不管?”
琴月内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