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开庙门的日子,许多信众都会去佛前烧柱香,求得平安。
燕赤霞和穆映雪到的时候,山门下已经没有多少人,大多在早上就来过,再过两个时辰天色就要暗下来,悠扬钟声回荡在山林间。
石梯从山脚直通庙宇,上面长着青苔,年头远久,山顶上青烟缭缭,远远的就能闻到檀香的气味。
她牵着燕赤霞的手,两人并肩走在石梯上。
“道士来拜佛,怎么都觉得别扭。”他无奈道“身为修炼之人,应当遵从本心,而不是求佛问道。”
“又没让你拜,你是道士本姑娘可不是。”穆映雪紧了紧他的手掌,不由分说的拉着走进庙门。
怎知进去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队武士,正是在客栈中遇到的。
“晦气。”
武士们见了燕赤霞立马让开路,一个个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无疑这个年轻的道士,给他们的感觉太过于可怕,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心惊胆战。
他怀中抱着映雪剑站在大雄宝殿的门口,那公子哥就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身旁站着个白须老和尚。
“进去吧。”
穆映雪轻声道,两人一同踏入大雄宝殿,佛像前的小沙弥快步走来,双手合十道:“施主止步,我佛前不宜见刀兵凶器。”
燕赤霞手掌一翻,映雪剑消失不见,他道:“现在可以了吧?”
“施主求什么?”小沙弥问道。
穆映雪看了他一眼,羞涩道:“求姻缘。”
小沙弥地火三支檀香,她接过到油灯上点着插到香炉中,随即双手合十站到佛像前闭眼不语。
他站到后在后头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公子哥不曾注意到两人,还在和老僧交谈。
“大师,家父卧病在床,我特意来求个平安。”
老和尚道:“还请南平郡主放心,老王也一定会康复的。”
“借大师吉言,若是有空的话,大师可否到府中一座,小女子听闻师傅医术高绝,佛法精深,不知可否愿意为父王就诊。”
原来这做公子打扮的女子是南平王府的郡主。
半月前南平王突然染病,卧床不起,几乎命悬一线,请了宫中御医也无用,连着和尚道士找了许多也只不过是吊住南平王一口气,无一人找不出病因。
而这南平郡主就是来清泉石寺找这些和尚的,前几次均无功而返。
不出意外,老和尚不答应,只道:“王爷的病贫僧无能为力,除非王爷肯皈依我佛,才能将造下杀孽洗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刀不放下,如何能去往西天极乐。”
这南平王燕赤霞是知道的,是南国上将军,曾执掌北境五十万大军,一生戎马,确实造了不少杀孽。
最为重要的是南平王乃是灭佛之人,三十年前曾挥兵十万,踏平北境佛寺百余座,只因和尚们不听调令,不务农事,且与北国勾结,结果就是到现在为止北境几乎没有庙宇。
想让南平王皈依佛门,恐怕不比登天来的容易。
南平郡主面露难色,自然知道老和尚说的不可能,正要准备离开时,正好看到燕赤霞和穆映雪二人。
那老和尚竟朝着燕赤霞走来,扬了个佛号,道:“施主若有所求,我佛菩萨皆会应允。”
他道:“我什么都不求,再说贫道想要的,你的菩萨也给不了。”
老和尚双眼鼓起,似怒目金刚,斥道:“怎敢在佛前无礼。”
一股无形的压迫朝他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