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卜娇小的身子坐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过了许久之后,才幽幽道:“那是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之所以不说,不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是我不想去回忆罢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欺骗你,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
杨弃仇心里一软,对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后悔,看着南卜突然让人怜爱的姿态,完全没有了方才对忘川时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姿态。
南卜似乎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仿佛往事历历在目,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整理好了思绪:“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长到让我现在回想起来,放佛一场繁长的梦境。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愿意去想起,是因为,那一次,我失去了很多对我很重要的人,失去了我最亲近的亲人。”
南卜将凌乱的头拨向脸颊的一边,看了一眼杨弃仇接着道:“我出生在一个在当时看来,算是比较强大的门派,而我的父亲,正是这个门派的门主。在我刚出生的那一年,母亲得了一场很奇怪的怪病,在痛苦中慢慢死去。父亲用尽了门派中所有的天材地宝,却无法挽回母亲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煎熬,最后耗尽生命,变成一具人不人,鬼不鬼的尸体。”
之后的好几年中,父亲都因为母亲的缘故而沉寂在悲伤与自责之中,他认为,是自己的无能导致母亲的惨死,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但他还是将一切天意归于自己的无能,整日与酒为伴,宿醉不醒。”
在场的三个少年安静的听着南卜慢慢讲来,就连向来与南卜亲近的楚慕白也是头一次听到关于南卜的故事,此时瞪着一双眼睛,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听着。南卜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父亲这样的状态,最终还是引起了门派之中一些元老们的不满,慢慢的,各种流言四起,迅流传,也同时滋养着一些人的野心。终于,在我五岁的那一年,事情生了转机,我的两位哥哥,在父亲以往的悉心教导下,以当时前所未有的年纪,突破了魔灵境,达到了就连那些级势力悉心培养都无法使年轻一辈到达的高度。使那些不一样的声音逐渐消失了下去。父亲终于振作了起来,开始慢慢接手门派中的大小事务,而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生了。”
南卜脸色因为内心的激荡突然变得潮红起来,不断的咳嗽,直到咳出血来,才好了一点,一旁的楚慕白见状,赶忙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喂给她两粒,控制住了她的咳嗽,南卜这才继续道:“那是一个温和的午后,是的,阳光很温和,清风也很温和,人也很温和。凉亭之中,父亲和两个哥哥沏上一壶好茶,对面而坐,正在小声探讨着门派中的一些杂事。他们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了在旁边藤椅上熟睡的我。”
南卜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仿佛那情景就在眼前,噗嗤一笑,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南卜继续道:“其实我早就醒了,偷们和父亲,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从藤椅上溜了下来,躲进凉亭外的花丛中,这样,等他们商量完事情,现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们身边,肯定会有很精彩的表情。”南卜脸上洋溢着幸福道:“我可以想想得到,当父亲一转头现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见了,那种焦急的神色,当我从花丛中跳出来之后,哥哥们脸上洋溢着的宠溺的嗔怒。一切是那么美好,那么和谐,可是,接下来生的事情,将我短暂的幸福冰入了谷底,彻底的断送。”
南卜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就在我刚想从花丛中跳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生奇怪的变化,如同被千万柄小刀割过皮肤一般的剧痛,几乎让我昏迷了过去,身体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暗黑色斑点,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恐怖的虚无黑洞,开始吞噬我的生命力,而我的身体,也随着生命力的迅流失,变得如同风干了的尸骨,回想起那种情形,我宁愿在上一刻安静的死去。”
南卜心有余悸道:“巨大的痛苦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当父亲现我的时候,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两位哥哥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紧紧将我拥在怀中,久久没有言语。我清楚的记得那种痛苦,并没有因为我的叫喊而减弱分毫,相反,在生命力快流失的同时,痛苦越来越激烈,同时我看到哥哥们眼神中犹如死灰般的绝望。”
“后来,由于支撑不住那般强烈的痛苦,我昏厥了过去,醒来之后,现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只是没看到熟悉的人。据说那天晚上,父亲将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哭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便离开了门派,随之而去的,还有两位哥哥。我一下子觉得无依无靠起来,对于当时五岁的我来说,没有比被抛弃感觉更恐怖的事情。我开始哭,不停的哭,一定是因为我的怪病,父亲和哥哥们才会不要我的。身旁的侍女虽然态度一如从前的恭敬,但我还是能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那些对我的恐惧,甚至是厌恶,平日里亲近的她们,此刻躲得远远的,只因为我得了一种怪病,就像当年的母亲一样。”
说到这里,南卜的眼圈早就红了,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叭叭掉了下来,落在怀抱于胸前的裤腿上,不管不顾,也不去擦拭,只是盯着地面,双眼无神,再次陷入了回忆:“终于,在我苦苦熬过了半个多月后,父亲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