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既然是作为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当然要住好一点的房子。”魏承恭笑笑,指指后面一间房间,“这是总经理的房间。”
现在所有的房间都在使用中——判断的标准就是门都开着,还没有轮上洗澡的同志,以及已经洗完澡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的同志们,都没有呆在房间内,他们都在房间外走廊上——这个走廊同事也是阳台——扶着栏杆凭栏远眺。看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广州。
相信楼上的情况也是一样。
但是魏承恭指的这一件房间,是一直关着的。
“这怎么行,不是你住在这里吗?”
“没事,”魏承恭毫不在意,“我并不是住这里,毕竟这里是半个多月前才租下来的,当时我原来租的房子还没有到期——我一口气付了半年的租金。后来搬过来住了几天,无非是看场子罢了。”
陈云愣了一下,“一个人住这里?你还真是胆大——如果需要你自己在这里看场子,那么你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又是谁在看场子呢。”
“没事,反正仓库里也没什么可偷的,再说我给了隔壁老王2ooo元,请他帮我看看——好吧,不说了,要不要进去看看,你的房间?”魏承恭给出邀请。
“那就看看吧。”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进去了,看来确实只是个临时的住所:一张床,连卧具都很简陋;一张三抽屉书桌,因为一个星期没有人过来,已经有了一层灰,上面各种裸露的接线(网线,喇叭接线等等,宅男这种生物,是不可能脱离网络的);桌子前面有一把很新,很不搭调,同时也很不革命的大皮座椅;墙壁顶端装有空调,算是这间房间里看来最现代化的东西,而墙壁的一角又放着一个很传统的老式脸盆架子,上面放了几个塑料盆子,顶上搭着毛巾。
初一看,这间房间给人的感觉很别扭。好的真好,差得真差,特别是,如果知道这是一间总经理的卧室,估计任何人都要笑掉大牙——就连魏承恭自己,看着都觉得古怪。
不过,陈云并不清楚这个年代的总经理该有什么样的工作生活环境,没有对比,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这是房间钥匙!”魏承恭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扔给了陈云,“不介意的话,我们先一起住几天,我看看还缺什么——我知道,你就算现有什么缺的,估计也不会跟我说。”
说着话,又拿了一大串钥匙出来,这是各个房间的钥匙。其实红军战士们用不着。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同志们,本来就是光明正大到事无不可对人言,他们和她们的自我意识,早已被压制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
洗完澡,一行人在魏承恭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去到了不远处一家大排档。结果现,人去得有些多,魏承恭一共订了四桌,现在一口气来了六十五个人,至少也需要六桌才行。
老板当然是不介意来的人多,魏承恭也不介意。不过,陈云介意。原因在于……来不及了。
本来么,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你指望能有多大的饭馆子?这样的大排档里能有几个像样的厨师?要他们临时赶两桌出来,等的时间太长了,等做好以后再吃完,这一晚上就别睡了。
说实话,对于现在的同志们来说,睡觉也许比一顿美餐有诱惑力得多。要不是肚子空的感觉很难受,没准儿大家在洗完澡以后就直接在床上躺下了。
“把小魏点的菜单给我看看。”陈云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菜单,随便看了一下,
“四凉八热,一桌12个菜?”陈云吃惊道。
“这很多吗?”老板诧异地问道。
陈云一怔,之前一直听魏承恭“吹”这个社会的富足,他虽然羡慕(是羡慕整个社会,不是羡慕魏承恭),未尝没有一丝怀疑——也许这是小魏吹牛呢,也许这只代表着一部分人的生产水平呢……
直到这简单的一问一答之后,陈云才意识到,也许,这个社会的富足,比小魏说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看看这个小小的大排档,再看看远处灯火的广州市区,很显然,这是一家上不了档次的小饭馆,而这样的小饭馆能够接触到的,估计也都是中低档的小工厂(实际上这样接待能力不过一百人的饭馆哪里能接触中等级别的企业?^-^)但即使是这样的小饭馆,居然也对一桌12个菜的饮食水平不感到奇怪。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这已经够吃了。”陈云道。
“这就够吃了吗?”老板继续差异,一直是陈云跟他说话,让他误以为陈云才是老板(虽然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了^-^),于是又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这位老板诶,看您这样大张旗鼓地带员工来嗨皮,一定是做成了大生意吧?您挣了大钱,总要让给您干活儿的大家吃得畅快吧?大家说,是不是啊?”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陈云身后的同志们说的,根据这个排档老板的经验,一般这时候这些苦逼的普通员工一定会起哄,最后老板抹不开面子,不得不掏出钱来。
但是出乎意料,这一次来的“农民工”们一言不,这让老板诧异的同时,也不由得为这些员工感到纳闷——你们就一句话都不敢说吗?
“可是,吃不了怎么办?”陈云也笑了。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