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周延正站在庙门口焦急的左右张望着,当看到墨娘扛着白羽回来的时候,眉毛拧成了一道麻花。
“将军这是怎么了?”周延上前将白羽从墨娘的肩背上抱了下来,平放到了破庙门口的空地上。
这时候天刚刚冒亮,庙里的光线还不充足,墨娘怕白羽身上还有别的伤,所以也就由着周延将白羽放到了庙门口,没有抬到庙里去。
“大概是吸入了太多浓烟。”墨娘蹲到了白羽身侧,伸手开始解白羽的衣服。
“你干什么?”周延赶忙拦住了墨娘,虽说是夫妻,一个女子也不能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就扒男人的衣服啊。何况那庙里还有十来个正直壮年的汉子呢,若是让他们看到这一幕那也太……。
墨娘有些不解的看着拦着自己的周延,白羽现在的情况很危机,这军师想要干什么?
周延见墨娘黑了脸,连忙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释说道:“你……你们还没拜堂,你这么扒将军的衣服于礼不合……还是我给将军检查伤口好了。”
言罢,周延不由分说将墨娘推进了破庙里,然后自己又小跑回了白羽身边。
周延抬眼看了眼远处冒着黑烟的林子,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呛了浓烟?”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蹲下身子,伸手在白羽身上的甲胄上按了两下。甲胄严重阻碍了周延的判断,周延便伸手开始解白羽的衣服。
墨娘则趴在破庙那扇残破不堪的庙门后面,遥遥看着周延跟白羽。这周延不是也在扒将军的衣服?
墨娘想走过去看看,却又碍着刚刚周延那句“于礼不合”而不敢迈动脚步。
她打一出生便生活在清宁山上,人间的繁文礼节一概不懂。不过下山前师傅跟师叔都曾经严厉的嘱咐过自己,在山下生存,一定要谨守礼法,否则会被人视为不正经的坏女子的。
她还曾好奇的问过师叔,坏女子有什么下场。然后师叔就领着墨娘到清宁山山腰的一处瀑布,以瀑布为画布,播放了一场一个时辰的水幕光影给她看。
小师叔说那长达一个时辰的水幕光影是他几年前下山的时候,趴了无数个墙头,熬了无数个不眠夜,耗费不尽的心血,自己收集整合而成的,里面的全是坏女子跟坏男子。
开头的半个时辰,墨娘看的不以为然。
这水幕光影上放的不过是几个没穿衣服的男男女女滚来滚去,还一色都是背影看不着脸,还全是凌乱披肩发,画面又晃动的厉害,有时候都分不出哪个是男哪个是女。
但看到后半个时辰的时候,墨娘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为啥那些男男女女身边多了那么些蚂蚁啊,铁针啊,为啥地上全是血,为啥有个女子被塞进竹笼里沉江了,为啥……
然后墨娘扭开了看着瀑布的脸,跟小师叔约定,自己一定会做个谨守礼法的好女子。
墨娘这边正陷入回忆呢,就看周延站起身,朝着墨娘跑了过来。
“将军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不过腿上还有旧伤口裂开了,我去烧水,你去照顾将军。”
“我去照顾?”墨娘有些忐忑还有些雀跃:“那将军的衣服?”
“我帮他穿好了。”周延话一落,就见墨娘脸色飞速变换。周延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这会他也没时间跟墨娘掰扯这些事。
“快去吧。”周延嘱咐了墨娘一声,便越过她走进了庙里。
“都给老子起来!”周延一路走,一路踢着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士兵:“天都亮了,让将军给你们守夜,睡的很爽是不是!”
在士兵期期艾艾的起床声中,墨娘撒开腿跑到了那躺在地上的白羽身边。
白羽还没醒,却眉头紧皱,似乎在发什么噩梦。
墨娘打量了一下白羽身上的衣着,刚刚被周延解开检查身体后,已经又穿的整整齐齐了,只左边裤腿挽到膝盖上面,露出一道狰狞的刀口。伤口处还有缝合的痕迹,像是硬生生被扯开了一样。
墨娘心里有些打鼓,这该不会是昨晚自己背他的时候,摔了一跤,摔开的吧。
墨娘伸手想摸摸那伤口,手却在那伤口边上停了下来,转了个向,摸向了伤口边上皮肤姣好的腿肚上。
一瞬间的接触,墨娘就飞也似的缩回了手,她扭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吁出一口气。
“呦,偷偷摸男人?”耳边传来一声鄙视的笑。
墨娘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瞬间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不对?刚刚自己明明看了周围没有人?
墨娘又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这才想起昨儿晚上在林子里招回来的小藤蔓。
小藤蔓正费力的从墨娘的裙子上爬下来,往白羽脖子的方向蹦去。
“你要干嘛?”墨娘伸出手捂住白羽的脖子,防贼的盯着它。
小藤蔓的身形呆滞了一下,又兀自扭了扭,声音也变得涩涩的:“老子……老子想喝一口他那阳刚至极的血……”
墨娘的眼神沉了沉:“你是靠吸食人的精血修炼的?”
小藤曼闻言挺了挺腰:“你看老子一身正气,像嘛?”
“那你想咬他?”墨娘松开捂着白羽脖子的手,想要抓住小藤蔓:“我看你是以前吃多了草,现在想开荤了。”
奈何那小藤曼在地上蹦来蹦去,墨娘愣是抓不住它。但只要墨娘一松懈,那小藤曼就往白羽脖子上凑,无奈,墨娘只好双手捂住白羽的脖子,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