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娘往山下走,还没走出多远,便远远的看到山腰处一片银白的雪色中出现了一抹土黄,是一条大黄蛇,正冲着墨娘的方向爬来。
“大黄?”墨娘脸上一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冲着大黄奔去。
“墨娘。”大黄见到了墨娘,蛇身在地上一滚,变成了人形:“在山上的日子可还过的舒心?”
舒心?墨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三个月来她没日没夜的修炼,雪山的恶劣环境对她并没有产生什么太大影响,非说不舒服的地方,便是太久没有见到活物了。
大黄的脸色比上次见到时红润了不少,眼中也再没有往日那般冰冷,多了一抹温情:“墨娘,我知道你在山上无聊,特意过来看看你。”
“那可带什么见面礼了么?”墨娘一边引着大黄往山上走,一边谈笑晏晏的问她。
“给你带了些山下夷民酿的酒,山上风寒,若是夜里冷了,也可暖暖身子。”大黄眼睛眯成一条线:“还有半路上顺手抓了两只雪鸡,呆会我们烤了它。”
“倒是你想的周到,这东西都是到了雪山底下才借花献佛,就近准备的。”墨娘忍不住调笑。
两人到了山顶,大黄取出准备好的酒跟雪鸡,又取了她从山下捡来的柴禾,将烤架支上。两人便大白天的玩起了烧烤。
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一边聊天。
大黄这次来是特地来感谢墨娘的。
大黄的蛋孵出来了,是个已成人形的宝宝,只每到月色浓郁灵气旺盛的时候,宝宝容易露出妖形。
王翦对那个宝宝照顾的很周到,特意请了方士每天给宝宝调理身体,大黄经常在夜里偷偷溜去看宝宝,宝宝长的很可爱,是个男娃子,眉眼间很像王翦。
“原来那蛋,真的是你跟王翦的孩子。”墨娘将小巧的酒壶拎在手中,轻轻的晃动,随着酒壶晃动,那半下酒水发出哗哗的声音:“那王翦还真是厉害……”
大黄翻了个白眼:“你早该猜到,不过着实该谢谢你,我私自产子犯了主人的忌讳,若不是因为我用空间戒指让主人发现了你,哄的主人心情愉快,主人定不会轻饶我。”
墨娘喝了一口壶中酒,这夷民的酒要比秦地的酒更烈,比楚地的酒更醇。
大黄便接着说。
出乎墨娘的意料之外,河东郡没有失守。楚灿在鸡鸣山一战之后,回到了楚国,正在准备楚国对秦的战争。而安邑一战因为没有了修真人士的参与,王翦守了三个月的,愣是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一直支撑到现在。
那睡在咸阳宫草木大殿里的秦王也终于醒了,他知道国境线两处发生战乱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在他得知自己的儿子东鹊不但放走了奸细,还投身魔门之后,便燃起了滔天怒火,听说还砸了好几个名贵的瓷器花瓶。
“秦王是讨厌被人背叛吧。”墨娘歪着头,猜测着秦王的想法,毕竟这个人是云珠中记载的这场乱世中最后的赢家。
“想来便是因为这个了。”大黄一口喝干壶里的酒,将啃完的鸡骨头放在火堆旁边,便自己窜到墨娘身侧躺了下来:“还有个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墨娘一愣,握着酒壶的手也僵硬了起来,她知道,下面大黄要说的这个消息怕就是关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白羽的了。
墨娘想阻止大黄,告诉大黄自己不想听,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变成一段低低的叹息:“你且说。”
“我来天山之前,特意绕路去了趟咸阳武安君府邸。武安君赋闲在家,天天抱着你那植物灵宠晒太阳,可白羽,我却没有看见。”大黄顿了顿,侧脸看向墨娘:“我找遍了咸阳也未曾找到他。”
墨娘皱了皱眉头,这白羽不会又去战场上了吧。
“躺下来。”大黄拉着墨娘的袖子,让她也仰身躺在雪地上。
不远处篝火犹未燃尽,树枝在火内发出枇杷之声,在这宁静的雪山上显得尤为清晰。
墨娘躺在大黄身边,等着大黄的下文。
“那白羽交了兵符,按说应该老老实实呆在武安君府邸。”大黄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我便好奇这白羽究竟去了哪里,所以我变成人形,自称为白羽的朋友,特意拜访了武安君,可武安君却推说自己也不知道白羽的去处。”
“武安君也许真的不知道。”墨娘圆睁着眼角看着天,努力不让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也许白羽只是到处走走,出去散散心。”
“可主人也在找白羽。”大黄顿了顿,将声音压低,就在墨娘的耳边悄悄问道:“你还在想着白羽么?”
墨娘脸色有一瞬间的失色,可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我也不晓得,即使是我融合了云珠,想起了以前的事,也晓得作为天道一族的一员,白羽这种超出自然轨道的存在是应该抹杀的,可他的影子似乎还刻在心里,这段日子,他的影子好似淡了些,又好似没有淡……”
大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墨娘的话:“好复杂。”
墨娘无奈,哑然失笑。可过了一会,墨娘又跳起了眉毛:“流云不会对武安君跟白羽做什么吧?”
“不会。”大黄想也没想便直接否认了,它必经跟了流云好多年,也知道云珠的秘密,见墨娘担忧,便耐心向墨娘解释道:“依你现在的情况,你还很关心他们父子。主人便是看在你的份而上,也是不会伤害那两人的。主人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