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逼至司承焕眼前,君不离怒极反笑,“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五指如锁,直直锁上男子咽喉,快如闪电让人躲闪不及!
“君不离!”司承焕瞳孔骤然猛缩,双手攀住锁在喉咙的手使劲想要掰开,“你真的要拿君羡来赌?你对她都是假的吗!”
无人应答。
喉间的手一寸寸收紧,司承焕能清晰感觉到死亡一步步逼近!
君不离是真的想啥了他!
“皇上!离王!不可,不可啊!”吓得瘫软在地的十二内阁大臣纷纷求情,阻止,“离王还请三思!弑杀天子,乃是大逆不道啊,快松手!”
呼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将人拉开。
昏暗逼仄的陵墓内,杀气流窜,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司承焕的脸已经涨红发紫,那只手力道大得他根本无法撼动!
骇然过后,司承焕突然放弃了挣扎,咧嘴艰难大笑,“好,好!你要杀我,那就杀吧!我死了,有君羡陪葬,半生求而不得,死后能有她作伴,值了,哈哈哈!”
“纵是黄泉路,她身边也有我!何况,就凭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能动得了她一根汗毛?”君不离扬唇戾笑,“不过,你既敢动伤她的念头,就得死!”
话毕,内力萦与手掌,就要施力。
“诛仙绝杀阵!”喉骨即将断裂的最后一瞬,司承焕扭曲着脸,一字一顿,咧嘴突出这句话来。
君不离勃然变色。
咽喉上的禁锢骤然一松。
司承焕立即后退,捂着脖子一边撕心裂肺的咳喘,一边大笑,“她再强,诛仙绝杀阵能诛杀她一次,就能诛杀她第二次!君不离,你不是不信么,不是不怕么,怎么停手了?来杀我呀,继续杀我呀,哈哈哈!
你以为,我既然敢孤注一掷,会全然没有准备,只靠话来吓唬你?反正,我如何都得不到,那就算毁了也无妨!
我不是你,我可没有你那么痴情,我下得了死手,我能杀了她!
哈哈哈,我能杀了她!
登基为帝,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踩在我头顶耀武扬威!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若不能扭转这种局面,我当什么皇帝!君不离,我再问你一次,兵权,换君羡平安,你换是不换?”
笑得疯狂,弯下腰,温润的眸子满布疯魔的猩红,疯魔背后,最深处藏着极为隐秘的痛。
几近扭曲的看着君不离。
他不怕死,死有什么好怕的?但是他绝对不甘心,至死都被君不离压着,永远赢不了他哪怕一次!
他不甘心!
凭什么?
他才是天子骄子,他才是那个应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
可是君不离,一个自小被人凌虐折辱的杂种!他却拥有了他最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他拥有永不会背弃他的真心,他拥有让他嫉妒如狂的幸福!
而自己呢,活了二十七年,尚不知两情相悦是什么感觉,不知幸福是什么滋味!
他爱入骨髓的女人,视他如敝履!
君不离没有任何犹豫,从指间取下一枚墨玉扳指,扔给司承焕,“这是统令三军的信物。司承焕,倘若她伤了一根头发!就算我君不离一无所有,一样能倾覆西玄!”
接住刻纹独特的扳指,司承焕眼底疯狂冷了下去,拿到这个东西,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甚至,他更希望看到君不离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为了权势六亲不认,为了永远站在巅峰,连最爱的女人都能舍弃……与他相同。
眼前剧情反复的一幕,十二内阁大臣全部看在眼里,心里的情绪颠来倒去,哪怕事情貌似已然有了结局,依旧平静不下来。
新帝,取得了百万雄兵的所有权。
君不离,为个女人舍弃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场博弈,两个人都是疯子。
“呵呵呵……”低低沉沉的笑声,不知道从谁口中传出。
昏黄的陵墓内突然黑漆一片。
所有的壁灯、长眠灯同时熄灭。
十二大臣低呼出声,不明情势,跪坐地上不敢动弹。
有那么一瞬间,陵墓内死寂无声,只能闻到极浅的呼吸。
然后地面陡然发生震动,跪坐在地的内阁大臣猝不及防之下,顺着地势翻滚。
待得眼前又有了昏暗光线的时候,眼前景色已经跟刚才截然不同,他们竟回到了进入陵墓的甬道当中。
他们身边,站着身穿明黄龙袍的新帝,而离王君不离,却没了踪影。
司承焕双手负背,缓缓走到临墙壁的位置,“君不离,我们真的是天生宿敌,这个天下,宿敌怎能共存?你说是不是?你也很想杀了我吧?那你先去死吧。”
话毕,垂头,低低的笑声又从嘴里溢出,在昏暗狭窄的陵墓甬道里,分外渗人。
“皇上!这、这是怎么回事,离王他……”身为内阁首辅,刘仁普一直是死忠的拥皇派,可是亲眼看着新帝设计谋害君不离,心里一阵阵下沉。
那是西玄的功臣!
离王虽然势大,但是只要不招惹上他,他从来不干涉朝中事务,而且从来没兴起过颠覆皇室取而代之的野心。
所以以前的皇上,才一直对离王诸多宽容看重。
新帝此举,不能说多错,没有哪个皇帝甘心被人掣肘,没有哪个君王不忌惮臣下功高震主,可是这么做,着实让老臣们寒心。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教人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