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还第一次听得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一时间泪水滑落面庞。
当初被囚洞窟时,她那份微薄的心思她想明明白白地对清远说明,可是等到自己想要说明时,等来的却是他娶旁人的消息。
那一夜,所有的伤心与痛苦都汇聚在了夜雨中,对他的期许也化为了烟云消散不见,她纵然心里喜欢,也觉得做不出拆散别人姻缘的事来,所以此刻,她只能强忍着泪水:“我对旁人的夫君并没有兴趣,对你更没有兴趣,所以你又何必定要求得我的原谅,我想此刻你该求得原谅的人是你的妻子,她想必还在你屋里等着你,你该当去陪她才是!”
清远被落尘激得有些昏了头,顿时抓着她臂膀:“我与她昨日并未成礼,正准备成礼时魔族刚好攻打上来,所以她如今并不是我妻子,也并未住进碧落峰!”
“可那又怎样?”落尘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清远彻底崩溃,他紧紧拉着落尘的手也缓缓放了开,呢喃道:“你对我永是这般,冷漠疏离,是我想太多了,总想陪在你身侧,却不知你并不需要!”
陪在她身边?此时此刻,落尘其实最想要的便是一个熟悉的人,可信任的人陪在她身边,可是她却不能,不能连累天玄门任何一个跟自己有关系的弟子,所以她才深夜偷偷离开,可是即便这样,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看穿她的软助,知道她一切都是伪装的,能不顾一切地陪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那不可能的。
她凄苦一笑,将清远推开:“是,我不需要!”
不知是彻底伤了清远的自尊心还是彻底激怒了他,向来性子柔顺的他突然间一把将落尘拥入怀中,落尘惊得面色惨白,忙用尽全力想将他推开,可却挣脱不开清远的双手,她气急之下,忙召唤出灵力朝清远的气海穴袭了过去,顿时清远腹部受痛,一阵头晕目眩便昏倒过去。
而正此时,本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刮起了冷风,紧接着片刻后大雨便磅礴而至,淋湿了落尘,也淋湿了她悲痛欲绝的心,她俯身想将清远扶起,可手还未触及他躯体时,却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喝道:“你别动他!”
落尘抬起头来,但见一个红衣女子快步走了过来,拦在落尘身前:“我的夫君我自己会带他回去,不劳烦你了!”
来者自然是曲疏。
落尘不知道她是刚好来到此还是一直躲在暗处,是否方才自己与清远的对话她都听了去,她怕曲疏误会:“曲疏,我与清远并不曾似你所见的那般?”
曲疏冷冷一笑,将额前淋湿的头发捋了捋:“那又该是哪般?”她顿了一顿,“以前我甚为敬佩你,但你作为长辈却三番四次纠缠清远不觉得有失颜面么?”
落尘被她一阵揶揄,却不知如何回答,正欲解释时,曲疏却又坚毅道:“请你立刻下山,不送!”
落尘身子已有些虚脱,大雨浇淋下更显得柔弱,她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无用,转过身便欲离开,然而正欲下阶梯时,曲疏却不知心里哪里来的气,右手朝她后心一推,落尘脚下虚浮,顿时没有踩稳,整个身子便前倾,从阶梯上一路滚落下去。
几百丈高的山峰,几千级阶梯,落尘犹如一个木球一般滚落而下。
那曲疏见状也有些吓住了,本想施展灵力阻止她下坠的,但是心想就此给她一点教训也是好的,所以便不予理睬,径直抱起清远回了山门。
落尘滚落了几百梯,才幸得路旁的一棵歪脖树将她躯体挡住。
可是几番折腾下,再加上她本就伤势未愈,即便停了下来却也昏死过去。
雨水噼里啪啦地倾盆而下,浇灌着她躯体,而泥水如泄洪一般从山上流淌下来,将她整个人都泡在了污泥之中,没到片刻,整个人都裹进了脏臭的泥水中。
她的躯体在慢慢地变冷,四肢也开始僵硬起来。
如今的她,虽然灵力深厚,但是几番重创,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如今又被湿冷的雨水浇灌,纵然是修炼再高深,也终还是**凡胎,如何受得了这般折腾。
眼见浸泡在污水中的她气息越发的微弱,处于她身体内的蓝光神鹿仿佛感应到了落尘渐渐衰败的气息,它顾不得其他,破出虚空,回到落尘身边。
蓝光神鹿忙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为落尘遮挡风雨,然后将灵力形成热气为落尘驱寒保暖,让她不至于被风寒所侵。
就这样蓝光神鹿默默地守候在她身侧,直等到大雨过后,它见天玄门的大门已有弟子来开启,它怕惹上麻烦,忙将落尘放至自己背上,驮着她忙奔跑下了山。
蓝光神鹿也不知到底该去向何处?带她回天灵山么?或许那里确实是个好的栖身之地,并且自己离开天灵山后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就这般在林间奔走着,不知觉间天已亮了,然而此地离云隐山还并不很远,倘若天玄门弟子御剑飞行的话,恐怕半个时辰便可到此。
蓝光神鹿放下落尘,将她好生安放在大树下,见她身上虚汗岑岑,而脸红唇干,显然因为寒气侵体有些脱水了,蓝光神鹿环顾左右欲去寻些水来。
它寻了片刻,便找到了水源,只是自己如今还是鹿身,没办法盛水,思来想去,只得将水含在口中,然后奔跑回来,想为落尘喂水。
可是自己该如何为她喂水呢?蓝光神鹿思虑片刻,心想也只有这法子了,可是一想到此节,它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起来。
纵然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