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荑终于等来聂臻这番话,激动开心得泪盈满面,她伸出玉手将他被风吹乱的额前几缕短发理顺,柔声细语道:“大哥果真没有说谎骗我,愿跟我结为夫妻?”
聂臻左手拂去牧荑眼角泪痕,“是我不好,委屈了你,让你伤心难过,自此以后,但凡我活着一日便会让你开心一日,只是军中事物繁忙,却又怕不能常陪在你身边,冷落了你!”
牧荑羞涩一笑,将头靠在聂臻肩膀,甚觉今日是此生最为幸福的一日,“没关系,只要大哥心中有我,我便心满意足!”
两人相拥在月光下,任山风吹拂,秋叶飘落,清香拂来,却也比不上两人的柔情蜜意,苦尽甘来。
落尘知道二人终于互定终身后,心下比他们还是高兴几分,毕竟聂臻与她不仅是结义兄妹,他还是如今自己最为倚重的大将,两人经历生死无数,虽非亲生兄妹却胜过血脉亲情。
既然聂臻和牧荑两人已互许终生,落尘便请金萱命礼部也替聂臻和牧荑准备婚事,只是特意对金萱嘱咐,不可对外人言道牧荑身份,就说她乃普通凡尘孤女,以免被人知道神鹿族人嫁于凡人为妻,会遭到鹿族罪罚。
清远和韵竹一同被接回金昭城,只是这些天落尘一直都帮助金萱打理朝政,希望尽快将重创的金昭城恢复往日生气,所以只是命侍从安排清远和韵竹在内殿歇息,还并不曾相见。
更重要的是,落尘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般面对清远,自从天玄门一别后,她还一直未曾与他打过照面,更不曾说过一句话,其实也是自己有意避之,不愿徒添烦恼!
然而大婚还有两日便举行,这晚金萱命宫人送来了礼服让落尘试穿,落尘穿上礼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想到即将正式嫁于璟尧微妻,心中难免既是激动又是欢喜,正欲脱下礼服时却听得侍女来报:“禀公主,外有清远仙道求见!”
听得清远来看望自己,落尘心突地沉了下去,她想避而不见,可又觉得太过见外,思虑前后,便觉自己不该再躲避,便让侍女将他请了进来。
清远进来时手中捧着一锦盒,见到落尘穿着礼服款款朝她走来时,往事瞬间涌入脑海之中,泪眼朦胧,他曾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落尘穿着礼服站在自己身侧,两人对着天玄门的朝阳,对着碧落峰的翠竹,共拜天地,然而如今她虽一样穿着礼服,可与她共拜天地之人,却不是他。
他眼睛慢慢地湿润起来,未免被落尘见到尴尬,忙作势擦汗般将泪水擦拭去,随后淡淡微笑以对:“今日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听得这句由衷的赞美,落尘眼眶也有些湿润,可却还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谬赞,多日不见,你倒憔悴不少,身上的伤可曾大好了?”那日落尘为了揭穿金采妮的阴谋,佯装幻化成鸣凨师兄,当时清远为了护他,便挡了金采妮一剑,可落尘去得匆忙,也不知他后来如何?
清远苦涩一笑,“身上的伤算得甚么?终是我伤你太深,是我没保护好你,自你离开天玄门后受了如此多的磨难,可我却什么也为你做不了!”
想到那日离开天玄门时,自己被曲疏推下石阶,命她永世莫回天玄门时,那时落尘的心碎裂成片,绝望与悲痛让她彻底放下了对清远萌生的情愫,她从来不会去夺别人的东西,所以哪怕自己再怎般不舍也会逼迫自己放下,可是放得下情感却放不下过往的点点滴滴。
到如今她依然记得面前这个清俊的男子为自己挡剑,为自己偷经书,为自己输灵气,为自己每夜爬下思过崖陪她度过那漫长的被禁锢的岁月。
可是纵然忘不掉这些过往,过往始终回不去,她勉强一笑,不愿再提起的伤心事徒增烦恼,便道:“那日我认韵竹师嫂为干娘,师嫂也认我为义女,自此后你便是我兄长,我便是你义妹,我没有父母见礼,如今你和干娘刚好在金昭城,你们便是我送亲人,不知清远哥哥可曾愿意?”
等来的不是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而是一声哥哥,清远心中的痛楚犹如碎裂的杯盏,铺满一地,却又不敢去触碰,怕一碰,反而刺出了血,痛反而更甚了几分。
“好,我这个做兄长的本就是来送自己妹妹出嫁的!”他将锦盒递给落尘,落尘接了过来,打开锦盒,却见锦盒中一一枚用古玉打造而成的梨花簪。
这枚古玉通体碧绿,触及生温,周身闪耀着盈盈光芒,显然是绝佳的上品。
可碧落峰向来清寒,比不得其他座峰富庶,而清远却费尽心思打造这玉簪,却让她有些承受不起,“这礼物太过贵重,我恐不能收!”
“妹妹何须相拒?这枚梨花簪只是想给妹妹留个念想,只望尘儿妹妹以后无论遇到何事,便能想起碧落峰的那一峰梨花,清幽淡泊!”清远眸子清亮,却透出一丝丝忧伤,绵绵不尽,不朽不老。
落尘泪水滑落面庞,想起曾经那个站在梨花树下的青衫少年,想起那个总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少年,想起那个总是奋不顾身的少年,心中仿佛也留下了一瓣梨花瓣,一缕幽香残留,萦绕心间。
“好,我会好生收藏,绝不敢忘!”落尘将锦盒阖上,“也不知如今小气包可还好?它可曾调教得听你的话!”
清远清冷一笑,却有许多的落寞:“你想不想看看它?”还没等落尘回答,便将那只小花雕从虚空中召唤了出来,那小花雕一出来,便如闪电般蹿到了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