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的笑声跟银铃一般:“……这件和刚才那件不一样,颜色一样,花色却不同,这是大小姐前年做的衣裳,因为喜欢,才做了两件,去年仍旧拿出来穿,估计今年也是要穿的。”
另一个丫头玳瑁笑道:“大小姐即便喜欢,同一件衣裳也断不会连着穿三年,依我说,倒是好生收起来吧。”
玳瑁也是王蘅身边的丫头,不过因为年纪小,只是二等,并没有资格进入王蘅的闺房服侍,但她人长得好,说话也灵巧,王蘅时常让她端茶倒水,在身边服侍。
金玉道:“说起做衣裳,往年可是老早就开始预备冬衣了,今年怎么一拖再拖?难不成罗姨娘连大小姐做衣裳的钱都要克扣了不成?”语气极为不屑。
接着便听珊瑚不赞同道:“你这张利嘴,仔细以后替大小姐惹祸,被人听去了,还以为大小姐对罗姨娘多么不满呢,前段日子大少爷病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罗姨娘才把做冬衣的事给耽搁了。”
金玉嘀咕道:“你就是喜欢把事情都往好处想,说了就说了,家里谁不知道罗姨娘和大小姐过不去的事?用大小姐的话来说,你这叫捂着耳朵偷……偷什么来着?”
王蘅听到这儿,忍不住一笑,继而也听到楼下珊瑚和玳瑁的笑声,玳瑁嘻嘻笑道:“金玉姐姐,才刚说你嘴利,怎么这会子倒笨起来了,那叫掩耳盗铃!”
金玉没念过书,不像什锦,王蘅启蒙的时候她也跟着旁听过几年,珊瑚的娘赵妈妈识字,因此珊瑚也是读过书的,就连玳瑁也是识字的。
金玉虽然人机灵,牙尖嘴利,吃亏就吃亏在没念过书,不识字上,因此一被人揭短,她就不高兴了:“上次我问大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小姐便是这么说的,反正是一样的意思,说什么不一样?偏你读过书!拿出来显摆。”
王蘅笑着爬起来,趴在窗柩上往下看:“金玉,你也太小气了,难道连说一句都说不得了?”
金玉抬头看着王蘅,撅嘴道:“大小姐说得,她们就说不得。”
常妈妈本来一直笑着听她们说话,此刻也道:“快别闲磕牙了,快把衣裳都晒出去,要是地方不够,再把后院收拾收拾。”又吩咐金玉:“一会你去找王总管,让他把纤巧坊的绣娘请到家里来,罗姨娘不管,咱们自己裁新衣裳去,又不是缺这几个钱。”
金玉应了,几个丫头也不敢说闲话了,快手快脚的晒衣裳。
王蘅身体后仰,躺在毯子上,想起了罗姨娘,心内不由暗暗冷笑。
罗姨娘是父亲的妾侍,生下了庶长子王芹,仗着王芹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向来嚣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