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各自散去,海氏跟着周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周安尚自兴致勃勃的说着阿顺:“和小五很像,这小家伙可真精神,也不怕生,谁抱都不哭。”
海氏勉强笑笑,道:“夫君,我一直没有身孕,如今五弟都有儿子了,是我无能,让夫君失望了,不如夫君纳一房贵妾吧。”
周安一愣,随即低下了头:“再等等吧,其实咱们也看过不少大夫了,都说没有什么病症,我想也许是因为咱们俩都太紧张了的缘故,不是说越想怀上就越怀不上么?”
海氏心中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周安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还许诺自己三十五岁的时候没有儿子再说纳妾的事,让海氏异常感动,夫妻俩的关系倒比以往亲密了许多。
因为岳氏的强烈要求,阿顺暂时跟着她住几日,岳氏道:“正好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该好好歇歇,收拾收拾东西,孩子放在我这儿只管放心。”
王蘅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想念儿子,只好一天三趟的往岳氏哪里跑,如今阿顺成了香饽饽,几位夫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时不时的就跑过来逗逗阿顺,久而久之,岳氏这儿就比曹氏那儿还要热闹。
王蘅也借此机会把飞云轩的事好好理了理,因为珊瑚和琥珀都是很沉稳的丫头,飞云轩在她们俩的打理下倒也没出什么错。珊瑚把这将近两年来的一应支出和花销都列了帐给王蘅瞧,王蘅粗粗看了一遍,笑道:“你们也辛苦了。回头一人领个红包,还有从杭州带回来的礼物,也有你们的,都去什锦那儿领去。”
两个人笑着谢了,又把周家这两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自打赵凌起兵,周伯清没有为皇上出谋划策。永安侯府的门第就日渐冷落,大家都闭门不出。也不宴请宾客,时间长了,倒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珊瑚道:“大姑奶奶有身孕的时候,倒是庆祝了一番。不过也是聚在一起吃顿饭罢了,一直到那天……”
珊瑚的声音突然小了许多:“英王爷进城那天,侯爷和世子爷突然被召入宫中,把大家吓得半死,几乎一夜没睡,可过了两天,侯爷和世子爷也都平安回来了,英王爷没有褫夺永安侯府的爵位,还说敬佩侯爷的气节。让他安度晚年,大家才齐齐松了口气,不过如今老爷少爷们都没有差事。几乎都闲着,府里没有进项,这银子花的跟流水一样,今年年初大少奶奶就提出了削减用度,如今各处的分例都减了,咱们的院子也少了一半银子。”
王蘅道:“这些都是小事。咱们随大流就好了,咱们家没事。那其余人家呢?”
珊瑚叹道:“说到这儿倒是有件事忘了告诉您,您和少爷启程后的一个月吧,萧家的二小姐萧婵娟,被送去陈家做妾了。”
王蘅有些讶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琥珀在一旁解释道:“好像是萧婵娟私下里和陈思泉有了私情,被抓个正着,听说当着许多夫人小姐,那场面可难堪了,萧婵娟原本说好的亲事也没了,一顶轿子抬过去做了妾室。”
王蘅默然,看来这件事多半是萧明月的策划,她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萧婵娟到了她的手底下,想必是生不如死的吧。
珊瑚小声道:“英王进城后,两位长公主并家眷,还有其余几位皇亲,都被送去了城郊的田庄,虽说也能正常的过日子,但跟囚犯没什么两样,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发落呢。”
王蘅突然想起了蒋明珠,急急道:“那贤妃娘娘呢?”
珊瑚道:“说起来贤妃娘娘也是躲过了一劫,去年她生了一位小公主,却因为难产伤了身子,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在宫里单独僻了一间宫室带发修行,当时军队进宫,旁人都被抓走了,唯独躲在佛堂里的贤妃娘娘和小公主安然无恙,听说是英王说的,既然已入佛门,就是方外之人,不便打扰,如今贤妃娘娘仍旧留在宫里吃斋念佛呢。”
王蘅目瞪口呆:“她有了身孕,虽说没有生下皇子,可诞下公主也有功劳啊,为什么会去念佛?”
珊瑚摇头,这里头的事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就不知道了。
王蘅思来想去,决定让周旭出面,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蒋明珠的消息,不过也幸好她生了个公主,若是皇子,铁定是没有命了,因为是公主,反倒逃过一劫,倒也算幸运。
周旭刚从外面回来,这几日他频繁外出,说是要办事,王蘅也没问,如今说起蒋明珠的事,周旭却笑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宫里的人也只有她逃过一劫,她已经被封为静慈道姑,被送到了静慈庵修行,不过英王却把小公主留下了,并收为义女,封为静安公主。”
王蘅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其他人呢?”
周旭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有许多人肯定是难逃一死,只怕这京城的势力又要大洗牌了,这阵子外头的事情多,等过几日我陪着你去看看岳父,你不是念叨着要见小明珠吗?”
王蘅叹气:“是啊,她应该有三岁了吧,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
周旭笑笑:“放心吧,你是她姐姐,又那么疼她。”
两个人说这话,一起去了岳氏那儿把阿顺抱了回来,岳氏犹自舍不得,道:“就放在我这儿是了,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王蘅已经好几日没陪着阿顺了,心里总是没底,岳氏到底也明白她的这番为母的心思,倒也没有强求。
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