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叫来了周安,问他是否见到了蒋厚学,周安脸上满是无奈:“蒋妹夫说他也不想纳妾,可二妹迟迟没有身孕,他面对蒋夫人的诘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蒋夫人,他只好妥协,同意纳妾。”
周玉含泪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无情!”只要纳妾这事不是蒋厚学的主意,对周玉来说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岳氏叹道:“既如此,少不得我出面和蒋夫人说道说道,纳妾可以,让她外甥女进门是万万不能的。”
海氏紧跟着道:“那我陪娘一起去。”
王蘅回了飞云轩,看到周旭正跟阿顺一起玩儿呢,见她回来了,周旭给她倒了杯茶:“事情怎么样了?”
王蘅叹道:“只怕是不容易,蒋家估计打定了主意要把那位表妹给纳进门,只怕娘去说也是无益,只要二姐没孩子,说什么都没用。”
周旭道:“其实也是二姐太软弱了,小时候大家一处玩,二哥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最爱招猫斗狗的,我记得有一次过年,祖母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小金猪做压岁钱,二哥就把大姐二姐的给哄了去,大姐明白过来后直接就去找娘告状了,可是二姐就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这样,大家都特别护着她,如今看来,反倒是害了她。”
王蘅道:“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对女人不公平。凭什么生不出孩子都说是二姐的错?说不定是蒋厚学自己不能生呢?即便把那什么表妹娶进门,就肯定说一定能生儿子?真真是无稽之谈。”
周旭道:“道理谁都明白,但这个话是断乎说不出口的。毕竟二姐是蒋家的媳妇,下半辈子都要在蒋家过,若是认真计较这个,即便是蒋厚学身体有毛病又如何?二姐得了个不敬夫君的名声,在蒋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就是为着二姐,也不能跟蒋家翻脸。”
王蘅道:“可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若是换了我。敢嫌弃我不能生,我立马和离。宁愿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受这个气。”
周旭弹了弹她的额头:“知道你气性大,不过你若是真的和离了,岂不是没有终身的依靠?”
王蘅冷笑:“怎么就没有依靠了?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成?我可以抱养几个孩子。从小把他养大,将来为我养老送终,不也是依靠?难不成非得是丈夫才是依靠?”
周旭忍不住一笑:“得了,我是说不过你,对了,天香楼叫人送来一桌席面,这是怎么回事?”
王蘅把在天香楼的事说了,又问周旭:“你知不知道那个青芜馆是个什么来历啊?”
周旭只低着头看阿顺,道:“不知道。”王蘅若有所思:“那还真是奇怪了。”
过了两日。还不见蒋厚学来接周玉,周玉慌了,岳氏心里也直打鼓。就带上海氏一起去了蒋家,谁知去了大半日,直到用过午饭才回来,却是气的脸色发白,王蘅也不敢问,只朝海氏使眼色。
海氏的脸色也不好看。趁着倒茶的功夫跟王蘅走到了梢间说话:“今天我们见到那位表小姐了。”
王蘅赶忙道:“怎么样?是个美人儿?”
海氏冷笑:“自然是个美人儿,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小门小户出身。眼珠子乱转,举止轻浮,一点规矩也没有,我们刚到,就见蒋夫人跟钟家大少奶奶商议纳妾的事,娘就生气了,说没有主母的允许,哪有就擅自纳妾的道理,蒋家到底有没有把二妹放在眼里?结果蒋夫人没说话呢,那个表小姐就开口了,跪在娘跟前又是哭又是辩白,说自己也是命苦,无依无靠的,求二妹给她个容身之地,还说她一定会替二妹分忧解难,不会跟她争宠的。”
王蘅气道:“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是恶心!”
海氏道:“谁说不是呢,我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大姑娘说这样的话呢,娘就问蒋夫人,这就是贵府的家教?蒋夫人估摸也是脸上过不去,就叫人把那个表小姐给带下去了,钟家大少奶奶就说,这纳妾的事是势在必行,倘若二妹执意不答应,那蒋家也不稀罕这等不贤惠的媳妇,这不是威胁着要休妻么?娘气的二话没说就回来了。”
王蘅奇道:“既然只说了这么两句话,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海氏道:“我们绕到翰林院去找蒋厚学了,蒋厚学倒是个知书达理的,说自己也是万般无奈,总不能违抗母命吧,不过他说只是纳妾,是断不会休妻的,娘的脸色这才好看些,问他为什么不来接二妹,蒋厚学说,怕把二妹接回去也被蒋夫人吵闹,倒不如先住在娘家一阵子,他这几日也没回家,只在衙门里吃喝呢,娘看着就心软了,中午是与他一起用过饭才回来的。”
王蘅道:“那娘怎么气的那样?”
海氏苦笑:“要说也是巧,娘刚离开,想着蒋厚学在翰林院当差辛苦,就叫人去买了些点心给送过去,谁知正好看在蒋厚学跟那个表小姐在衙门后门说话呢,那态度别提多亲热了,娘气的只让人把点心去喂狗,气冲冲的回来了。”
王蘅道:“既这么说,蒋厚学岂不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海氏道:“若不是亲眼看见,连我也相信他是真心实意的呢,如今只怕是故意如此,想稳住咱们,等那个表小姐进了门,生米煮成熟饭,咱们也就没有辙了。”
王蘅担心道:“二姐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海氏道:“我就说读书人最是趋炎附势,寡情薄幸,当年他蒋厚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