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锦笑道:“少奶奶别生气了,有少爷在呢,少奶奶也别总是待在庄子上,咱们四处转转也好啊。”
王蘅想想也是,就坐马车在周边转转,谁知却遇上了恪公主的车架。
恪公主如今成了皇后的母亲,皇上的岳母,出门的排场远远超过了从前,不过她见了王蘅倒是很客气,还特地停下来和王蘅寒暄说话。
恪公主看着王蘅挺着肚子,先是道了声恭喜,笑道:“我记得上次在船上遇到,五少奶奶就怀着身孕呢,如今算起来也快两岁了吧,这又怀上了,五少奶奶可真是多子多福啊。”
王蘅客气道:“公主谬赞了。”
恪公主笑道:“相请不如偶遇,我正要去瞧故人呢,不如五少奶奶跟我一起去吧。”
王蘅一怔,心想这城郊哪有恪公主的什么故人,本想拒绝的,可恪公主却已经携了王蘅上马车,王蘅只得应允,又派人回去告诉周旭一声,叫他别担心。
恪公主如今生活顺遂,脸色春风得意,自然没有了以往那种抑郁苦闷,与王蘅谈笑风生。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这才停下来,有侍女上前扶着二人下了马车,王蘅四顾一看,放眼望去都是田野,几乎望不到头,真不知道恪公主来这儿做什么。
谁知恪公主却径直往田里去,走到了一个正蹲在地上弯腰劳作的妇人旁:“姐姐,许久不见了。”
那妇人抬头,赫然是被贬为庶人的宁顺长公主!
王蘅大吃一惊,看着宁顺长公主衣衫破旧,满面尘灰,神色憔悴,哪还有半分长公主的尊贵气度,而恪公主却衣衫华丽,珠翠满头,站在她面前,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这一幕,真是由不得人感慨。
世事变迁,岁月无情也不过如此了,原先高高在上的低到了尘土里,原先卑躬屈膝的却站在了高坛上。
宁顺长公主淡淡看了一眼恪公主:“原来是靖安大长公主,民妇失礼了。”
恪公主现在的封号是靖安大长公主。
恪公主笑道:“咱们是堂姐妹,怎么姐姐偏偏这么客气呢,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姐姐风光无两的时候可曾想到过现在会在田中劳作?”
宁顺长公主道:“你这样的叛徒,有什么资格称呼我为姐妹!”
恪公主笑容不变:“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这也怪你太傻,不光害了你,还害了你的儿子女儿,啧啧,你可知道明月在陈家过得什么日子?”
宁顺长公主脸色一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当初问罪时,本着罪不及出嫁女的原则,萧明月并没有被牵累,仍旧留在了陈家,可陈家却是那样趋炎附势的人家,萧明月作为宁顺长公主的女儿,下场可想而知。
恪公主笑道:“不光是你,连明城也从天之骄子变为罪人之身,日日服苦役,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姐姐可曾忍心?”
“你不要再说了!”宁顺长公主忍无可忍,打断了恪公主,面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恪公主达到了目的,快意一笑,反而把目光投向了王蘅:“五少奶奶,你可还认得眼前的人是谁吗?”
王蘅不动声色,恪公主羞辱宁顺长公主,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恩怨,但恪公主若是把她也拉上,自己可不会叫她如愿,遂道:“自然认得,这是宁顺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