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妈妈道:“哪个出嫁了的姑娘不偏向娘家?这也是人之常情。”
彭氏却越想越不忿,她多回娘家几次王澜就不高兴,如今齐夫人为娘家为牟利,怎么就没人说?
待到晚上王澜回来,她还是忍不住把这事说了,王澜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意思是大嫂借着蘅儿的婚事给娘家人铺路?”
彭氏道:“我可没这么说,只觉得她怎么这么大方。”
王澜道:“我来京城做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是真的有这个意思,早就写一封信让人登门拜访不就成了?我还能把人撵出去?何苦等到现在?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看着王家豪富,我又是官身,可江南的富商又何止一个王家?哪家没有个千万家财?哪家没有背后靠山?大嫂的娘家虽然也是江南富商,可她一个叔叔却是做过封疆大吏的,如今的吏部郎中就是她表兄,怎么也比我这个工部员外郎要强吧?她待蘅儿好是看着蘅儿的娘,真心疼爱蘅儿,不然真姐儿也是快要出嫁的人了,人家不在江南给自己亲闺女预备嫁妆,倒跑来替你操心?”
彭氏被王澜这番话说的脸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澜看着她叹了口气,道:“这话你和我说说也罢了,万一漏出去叫大嫂听见了,这两家的情分可就全完了,你以后对着大嫂要恭敬客气些,单看她替齐家生下两儿两女,又把鸣儿咏儿教导的如此优秀,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就让人十分敬佩了。”
彭氏不说话了,又觉得臊,又觉得气,也不理王澜,径自睡了。
再说王蘅在齐家那边,日夜与齐老夫人及两个表姐妹一处说笑,倒是比以前自在多了,倒是齐鸣夫妻俩忙的团团转,好容易来一次京城,附近的亲戚都要拜访到,今儿去见这个,明日去见那个,又有人听着信儿上门拜访,整天忙的不得了。
至于王家来京的族人则是王澜亲自接待了,也准备了房舍,命管家带足了银子,派了马车,今儿去这儿逛,明日去那儿走走,也是没一日闲着。
王家这边如此热闹,周家也有所耳闻,周惠如今跟齐咏志趣相投,就差拜把子了,整日混在一处,周惠嘴甜会说话,人又长得好,哄得齐老夫人特别喜欢他,如今周惠出入齐家比周旭还频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齐家的女婿呢。
有周惠这个耳报神,岳氏和曹氏就整日听他说王蘅又多了什么嫁妆,岳氏刚开始还高兴,后来就有点担心,生怕王蘅嫁进来凭着嫁妆多和周旭锵锵,也怕她和海氏相处不好。
岳氏倒是多虑了,海氏虽然惊讶王家的豪富,倒是一点也不嫉妒,相反,还悄悄松了口气,毕竟将来整个侯府是要交给他们夫妻手里的,旁人不说,到时候一分家,周惠和周旭这两个亲兄弟怎么也少不了一份。
如今周旭娶了王蘅,王蘅的嫁妆如此丰厚,人家对侯府的这点东西就未必放在眼里,到时候也不怕多了少了的兄弟妯娌吵架,叫人笑话,再加上她也是和王蘅相处过的,也看得出来王蘅的脾气,说的好听些叫清高,难听些就是傲慢。
她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但是和王蘅一比,打小享受过的富贵显然不如王蘅,王蘅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因此最是在乎脸面。
等到人一嫁过来,她这个做嫂子的客客气气,王蘅也必定柔顺听话,到时候客客气气的相处着,等到一分家,各自是各自的,她也不嫉妒人家的万贯家财,人家也未必惦记府里的这些东西。
因此,这样的妯娌看着难相处,可只要客客气气,反而不容易生嫌隙,最怕那等小鼻子小眼的,心思又细腻,虽然温柔娴静,可一句话说不到就要多心,那才累人呢。
海氏这么一想,如今周惠没娶亲,王蘅便是头一个妯娌了,定要与她好好相处才成,遂主动卖个好,和岳氏说了,要把周旭的婚礼规格提高一个层次。
岳氏很是惊讶,没想到大儿媳妇主动说起这个,海氏笑道:“虽说五弟是做弟弟的,不能越过兄长,可到底规矩是死的,王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明显是要风光大办的,他们江南人嫁女儿的豪奢还真不是一般人攀比得起的,咱们虽不至于一定要压过这个风头,可也不能寒酸了叫人笑话,一来为着侯府的体面,二来也是给五弟妹的脸面。”
岳氏道:“好孩子,难为你有这个心,只是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万一从小五这儿乱了,下头的几个就不好办了。”
海氏笑道:“这个儿媳也想过,除了府里按规矩给的五千两银子,我和夫君愿意私下里再添五千两,权当是送给五弟的贺礼了,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这样一来也不算错了规矩,等到二弟成亲,我们再添五千两,必定一碗水端平了,算是我们做兄嫂的心意了。”
岳氏很感动,握着海氏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只是五千两太多了,你们也不富裕,你们出两千两,剩余的三千两我来出。”
海氏笑道:“既如此,便是娘疼我了。”
海氏这边一说定,岳氏就立刻拿着现银去找曹氏商议,怕几个妯娌多心,还特意当着她们几个的面儿说的这事,并不动用公中的银子。
曹氏本就心疼周旭,此时自然说好,二夫人还好,三夫人就有些酸,道:“这个侄媳妇的面子就是大,连婚事都这么破费,只怕嫁过来后也不指着那二十两的月例银子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