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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你欠我的,”明漪的言辞之间分毫不留情面,语气更像钢针一般直扎人心,“你日日烦我,扰我清修,误我大事。我从不明说,念着你是姑娘家,留几分薄面,却不想你真能够这般罔顾伦常,对我一个同样身为女子的人纠缠不休。我心里到底如何腻烦,你真的不知?”
“阿漪,你上一次来看我还不是这样的,”屠酒儿的眼眶里含着一汪亮晶晶的泪,说话时带了浓重的哭腔,“你说我茶泡得不错,还说会以后会常来……”
“我那时候脑子还不清楚,满心只有愧疚,可这十日里我想得够清楚了——”明漪说到一半住了嘴,咽下后面的半句,不愿继续论下去。
“愧……愧疚?”
“……你什么都不明白。”明漪轻轻叹了叹,站起身,掸去衣袍染上的碎雪,“可……不明白也好。我倒希望,你永不明白。”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屠酒儿像是将要溺毙的人捉住了一撮轻如浮毛的稻草,眼中又燃起希冀,“倘若是师门那边的事……你不必明说,我都理解。”
明漪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屠酒儿,她是真的没办法理解屠酒儿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还是说,狐狸的脑仁和人类的脑仁构造不太一样。
屠酒儿又续着自言自语:“我便知道,阿漪若真的这么厌恶我,又怎么会为我打几天几夜的伞?怎么可能呢,以前虽不爱说话,但一直是那种淡淡的态度,上一次见面也是和颜悦色的,怎么会突然这么凶……定是师门施压了,一定……”
“我看,你都可以自个儿上戏台子唱一出戏了。”明漪看着她,面上情绪带着点怜悯,更多的是复杂。
“戏……说起来,我之前手抄的戏本子,阿漪看了么?”屠酒儿突然仰起头,满脸的纯良,仿佛真的只是联想到了那个戏本子而已。
可明眼人都不瞎,这人到底是真的没心眼,还是装疯卖傻地提起别的事物,欲要强行跳过上一个话题,谁心里没个数。
罢了,凡事都有度,或许真不是这一天两天能让她死心的。
况且,作为堂堂青丘族裔,宁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愿掐绝日后和自己的往来,这姿态,真真已经卑微到了尘土之下。
明漪抿了抿唇,松了口,顺着屠酒儿的话答:“看了,凑合。”
屠酒儿见状,更是确定了自个心里的那一套想法,觉着明漪一定口不对心,便开开心心地从地上爬起来,说:“你喜欢?我明日再下山去,多抄几份。”
“随意。”明漪不走心地敷衍道,顺便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很晚了。明早又有早课,师尊吩咐的罚抄《剑章》还没动笔,她须得马上回去。
才迈出去两步,身后的小狐狸又开始啰嗦:
“阿漪,你要走了么?”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不要再叫我阿漪。”明漪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不过意料之中的,接而就听到了后面那叮叮咚咚紧跟而上的声音。
“说过么?我不记得了。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很好听。”
“……我觉得不好听。”
“可是为什……”
“不要再问了。”明漪一脸烦闷,只得转过去正儿八经地和屠酒儿解释,“阿漪,不觉得听起来像阿姨?阿爹,阿娘,阿叔,阿姨,好听么?”
屠酒儿转了转眼珠子,犹豫着答:“其实……还可以吧。”
“……”明漪简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只得感叹一句果真如古人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屠酒儿看着明漪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忙说:“那你喜欢什么?漪儿?漪漪?唔……我在家排行老三,家里都叫我三三,你在你们门派是大弟子,算排老一,叫一一怎么样?哎……可是一一听起来不是和漪漪一样么……”
明漪直接捏了个法诀,把自己的听觉封住,只觉世界瞬间清净。
过了很久,她耳边竟挤进来一个模糊声音:
“阿漪,我不是故意破你的法术,也不是故意扰你清净,我就是想说,我刚刚想了很久,还是觉得阿漪好听一点。”
屠酒儿今天怎么显得这么蠢?还是说,她一直都很蠢,只是自己今天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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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后山守卫的槛,屠酒儿终于被挡在了玉虚结界外。明漪揉着自己的耳朵,无比后悔听逢雪的话去了后山,又无比后悔信了阿蛮的话去了洒金湖。
她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间戌时,算来离早课还有不到八个时辰。她前前后后收拾了一番,打了一盆热水放在书桌下面,裤腿挽到膝盖以上,一边泡脚缓和疲惫一边伏于案头奋笔疾书。
正写到第一遍结束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阿漪,你的膝盖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
明漪直接把笔扔了,狼狈地拽起自己的衣摆去挡露出来的小腿,恼怒道:“谁教你来的?女子的脚,是可以随便看的么?”
屠酒儿弯下腰,趴在明漪的桌子上,眼睛在她刚刚抄的剑章上扫来扫去:“我看到你刚刚走路有些瘸,想问又怕你生气,只能偷偷跟过来。”
“后山那两个弟子呢?”
“阿蛮帮我拖住了。”屠酒儿对着明漪的字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又直起腰来,盯着她遮住的膝盖,“是跪的吧?那老头真讨厌,就知道欺负你。”
明漪的脸愈地黑,冷冷说道:“我们玉虚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