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说话,刘福全没敢应声。
片刻后没有得到回应,燕皇看向了刘福全,道:“怎么不说话?”
刘福全谨慎道:“陛下说话,哪里有奴才插嘴的机会?”
燕皇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人,嘴巴倒是挺机灵的。”
刘福全满脸陪笑,至于旁的话,却是不敢说。
燕皇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然后命刘福全准备笔墨纸砚。
备齐之后,燕皇再次写下了一份昭告天下的诏书。
诏书上言明,出于铭王燕凌寒的提议,朝廷决定在各地开设学堂,让适龄儿童入学读书,所需的一切花费由朝廷承担。
诏书很快下达各个州县,被百姓们所熟知。
这一次,燕凌寒再次成为天下百姓人人称颂的对象。
原先,在赈灾一事中,百姓们对于燕凌寒就已经感激万分。
而眼下让适龄儿童入学读书这件事,则是给了无数寒门子弟往上进阶的机会。
如此一来,各地的百姓更加拥戴燕凌寒,再加上原本燕凌寒征战多年,早就有了战神之名,顾念往昔,再看今朝,百姓们对于燕凌寒更是钦佩至极。
一时间,几乎在各个州县,百姓们都为燕凌寒建起了生祠,用以表达对他的感激。
时间一晃,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以来,百姓们议论最多的就是燕凌寒。
而处于议论中心的燕凌寒,对此则感到很烦躁。
原本,他是很喜欢带着妻儿出门去玩的,但是现在他一出门,听到的都是议论他的声音,更有甚者,会有人在他的马车经过的地方跪地磕头,让他很不适应。
一来二去,燕凌寒就很少出门了。
只是,窝在府里,他心里不大爽快。
刚好这一日,燕皇命刘福全到铭王府来,请他去宫里叙话。
原本,燕凌寒是没想去的,但是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烦心事,他想着自己该去找他这皇兄算账。
没来由地,让他成为众人议论的中心做什么?这一点,让他很苦恼。
见燕凌寒脸色不佳,赫云舒也与他一同进宫。
果然,见了燕皇,燕凌寒没半分好脸色,他毫不客气道:“好端端的,你下诏书就下诏书,没来由地要提及是我建议的做什么?”
燕皇一脸无辜,道:“本来就是你建议的,朕没说错啊。”“就算是我建议的,最终决策的人还不是你?平白无故的,给我扣了这么一顶高帽子,很烦你知不知道?再者说,历朝历代的皇帝,下诏书的时候哪里会提及臣子的姓名?
你这样,实在是不合规矩。”听到这话,燕皇反倒是乐了:“哟,凌寒,你还跟朕提规矩二字?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守过规矩?以往总是你不守规矩,如今朕不守规矩又怎么了?还有啊,下诏书的时候
的确不提及臣子的姓名,但是你不是臣子啊,你是朕的皇弟。”
看到这样的燕皇,燕凌寒突然失去了辩驳的念头,恍然间有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他捉住赫云舒的手,冲着燕皇说道:“你随意,我走了。”燕皇一路小跑,过来拦住了他,道:“凌寒,朕知道你这段时间都没心思出门,这不,御花园的绿梅开了,朕便想着让你来瞧瞧。就算是你没心思瞧,让弟妹去瞧瞧也好啊
。”
提及赫云舒,燕凌寒的神色倒是舒缓了一些。
的确,这段时间他没怎么出门,赫云舒陪着他,也没怎么出门。
说起来,倒也是挺无趣的。
也罢,去瞧瞧这绿梅就是。
之后,燕凌寒愣是没看燕皇,自顾自地牵着赫云舒的手往御花园里走。
燕皇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他的腿脚,自然是赶不上燕凌寒的。索性,他也不追了,就站在原地,看着燕凌寒和赫云舒的背影,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凌寒和弟妹的关系真好,好得让人羡慕。只是不知道,这感情是不是能经得起任何考
验呢?福全,你觉得呢?”
一旁,刘福全一脸苦瓜相,心里也苦,最近这段时间,他家这位陛下总是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而且,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若是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这段时间,刘福全深切地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内涵。
眼下听到燕皇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刘福全慌忙赔笑脸,然后模棱两可道:“想来,是可以的吧。”
“可以吗?”燕皇拔高了声调,问道。
“应该吧。”
这下,刘福全的声音降低了许多,几乎要听不到。
燕皇看着刘福全,乐呵呵道:“福全,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刘福全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尴尬道:“陛下,这么个东西,奴才哪里会知道呢?”燕皇哈哈大笑:“对啊,这个东西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可偏偏是这个东西,能让凌寒当初抛下一切远走大魏,也能让青枫放弃皇子的身份,只为和一个女子一生厮守,
更能让曦泽不惜放弃太子之位,也要守着那赵家姑娘。说起来,这个东西,到底是好还是坏呢,真是说不清楚。”
“是啊,陛下,还真是说不清楚。”刘福全附和道。
“可是,他们活得都很开心。你没发觉么,凌寒看云舒的眼神,和他看别人的眼神都不一样?”
“兴许是吧。”
“所以啊,这个叫做爱情的东西,还真是让人费解。”燕皇意味深长道。
为了宽慰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