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对峙的两人,面对这声呼喊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看一眼那名太监都没有,始终紧盯着对方,此刻的他们,彼此间的气机完全凝聚在对方的身上,不管是谁,只要对方稍稍露出任何破绽,气机便会骤然寻找到空档,直接蜂拥而入,那种气机的变化,甚至连本人都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发动攻击,否则便是一个足以致命的漏洞。
看到两人没有任何罢手的意味,那名快步跑来的太监,脸上也露出了焦躁的神情,撩起前襟快跑了几步,同时将手中的黄色卷轴高高的举了起来,对着周围展示了一番,再次大声叫道:“圣旨在此,皇帝陛下已经苏醒,要求接见这两人,你们这些人还不快快接旨!”
虽然皇帝的昏迷让其权威减弱了很多,可面对那神圣的黄色卷轴,那些作为皇帝内卫的羽林卫,稍作犹豫之后,便在主将的带领之下,恭敬的跪了下去,始终屹立在中间的王虎和龚正,便显得格外显眼。
看到这一幕,传旨太监再次叫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甚至已经开始走音,尖利的有些刺耳:“难道你们是准备抗旨不遵吗?”甚至为了让他们不能闪躲,他干脆穿过跪在地上的羽林卫,准备来到两人中间,展示自己手中的圣旨。
就在快要靠近之时,一名将官突然站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就在他准备发火的时候,将官低声说道:“前面不能随便靠近,危险!”说完这话,似乎是担心他不相信,随手撕下了一块绢布,扔向了两人对峙的位置,就在太监惊恐的目光之中,这片绢布根本就落不到其中不说,更是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不断撕扯,很快便化作絮状。
看到这一幕的太监脑袋上冷汗直冒,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竟然遭遇了这样的危险,他拍了拍那名将官的肩膀表示感谢,却还是挺直了身子,将圣旨展开,高声说道:“天子有命:朕听闻有外人进入宫中,与家国有重大干系,听到旨意者,尽快将其送到朕的面前,若有阻拦者,即为抗命谋逆,就地斩杀即可!”
说罢,还将圣旨翻了过来,对着所有看着这里的兵将展示出其中的内容,其中的文字不好看到,可上面那个鲜红的大印,却让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和一般的圣旨所用的传国玉玺不同,这方印章是皇帝本人的私人印章,却也有相同的效果。
看到这一幕的羽林卫,纷纷大声领命,再次起身的时候,已经将兵器对准了中间的两人,却悄然改变了针对的目标,即便是神情复杂的那几名武士,此刻也还是低下了头,表示了臣服,毕竟,皇权的神圣是不能随意挑战的。
看到中间的两人还是没有动作,太监终于尖叫道:“龚正,难道你准备抗旨吗?”
面对众人的注视,龚正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的转过头来,平静的说道:“遵旨!”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可不管是太监还是周围的羽林卫,甚至是那几名武士,此刻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若是他坚持着不肯遵旨,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了。
一边是抗旨不遵的大罪,一边却是威压大内数十载的强悍存在,不管是选择哪一边都是一个让人极为头疼的问题,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出现,随着王虎向后退了一步,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这个时候,太监才敢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虎,看着他身上绑着刘兴平的布条,眉头微微一皱,刚准备喝骂,想到对方刚才可是和龚正对峙了半天,说不定一抬手自己的性命可能就没了,他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言语收了回来,低声道:“将他放下来,跟我走吧。”
王虎手指如刀,轻松的将布条划开,却没有伤到自己衣物分毫,更是一把将身后的刘兴平接住,这一套连贯的工作,让面前的太监眼皮一跳,对于自己刚才的决定感到庆幸,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对着龚正说道:“陛下让我对你说,不管卿有如何想法,他现在都还活着。”说完这话,他便带着王虎,向着皇城后方走去,那里是皇帝和诸位皇后嫔妃的住所。
听到刚才太监所传之话,龚正神情略有些复杂,面对前来问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武士,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却摆了摆手,带着这些自己培养出的武士,向着前方的皇城大门走去,龚正悠悠想到:算是最后送他一程,不让那些人前来打扰他,也算是自己最后的一点心意吧。
随着圣旨的颁下,皇城之中很快便有了变化,之前紧闭的大门很快便打开了,反倒是最外延的几处城门都被直接关闭,就算是羽林卫之中,也有了一些变化,一批羽林卫很明显受到了排挤,甚至能够看到,有些羽林卫甚至被直接驱赶出了皇城,而传旨的宦官,在这一路上,至少已经遇到了十数批,而且他们前进的方向也有些差异,显然是对不同人下达的命令。
在各个拐角处,也已经能够看到站岗的羽林卫兵士,虽然让本就肃穆的皇宫之中,平添了一份肃杀,却也一改刚才的如临大敌模样,开始迅速恢复一开始的井然有序,显然皇帝在整个皇城之中,拥有足够的权威和手段,才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重新掌握整个皇城。
这一路上,那名太监总是想着和少年拉近关系,不仅说了自己叫郭栋,更说了自己的官职,只是面对陌生的环境,之前便屡遭追杀的少年,还是不自主的紧张起来,不知道未来迎接自己的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