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几名护卫、仆役张口欲喊之际,宋明镜身形旋风般卷出,掌中长刀割裂空气。
刀光好似明灭不定的烛火,忽闪忽动,奇快无比的斩开了几人的脖颈,又被他数脚踹出了大厅。
“啊!杀人啦!”
“快来人,保护总督大人!”
外间瞬即像是炸开了锅,闹哄哄一片,惊叫呼喊声此起彼落,更夹杂着一道道杂乱急促的奔跑声。
“都不准进来,擅入者死。”
便在这时,九门提督“鄂尔多”那低沉冷硬的声音自大厅内传出,震慑住了乱哄哄的场面。
“我与鄂尔多大人有事相商,你们都离去吧。”
紧接着,“孙复耕”也扬声说道。
外间庭院内,一众仆役、护卫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莫名惶恐,但有着那几名躺尸的前车之鉴,却也再无人敢擅闯进去。
过得片刻,才有一名护卫统领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无事,退下!”
“孙复耕”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那护卫统领挥了挥手,让人收捡了尸体,不片刻纷纷退走。
弥漫着浓郁血腥气味儿的大厅内,孙复耕双目圆瞪,惊骇的瞪着宋明镜。
先前无论鄂尔多又或他孙复耕的声音,皆是由宋明镜所出。
孙复耕瞪着宋明镜看了半晌,又将目光移转到鄂尔多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上,整个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他身子颤抖,双手哆哆嗦嗦,双膝软,扶着椅子把手慢慢坐下,脸色青紫变化不定。
“你、你、你……你害苦老夫了!”
忽然,孙复耕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宋明镜,哭丧着一张老脸:“老夫前世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你这个煞星来向我讨债,老夫全家老少都要被你害杀了!”
鄂尔多乃是乾隆近臣,虽官阶与他相若,但如论在乾隆心中的份量,别说他这个汉臣,怕是连广州将军都远远不如。
要知道就是鄂尔多这个名字也是乾隆所赐,而在女真语中,鄂尔多即为“宫帐”,可见乾隆对他的宠信。
鄂尔多乃是奉了乾隆密令剿杀红花会,现在却死在了他孙复耕家中,无论如何他都脱不了干系。
消息一旦泄露,不但头上的官帽不保,他的脑袋也得搬家,甚至一个不慎被打成乱匪同伙,抄家灭族也就在旦夕之间了。
身为两广总督,孙复耕的政敌不在少数,绝不缺少落井下石者。
宋明镜缓缓道:“福祸相依,是福是祸,就看岳父大人如何选择了!”
孙复耕盯住他,“什么意思?”
宋明镜伸出两根手指,平静道:“两个选择,一,要么岳父死心塌地的做满清忠犬,等着清廷落,满门抄斩!”
“二、要么与我合作,我送岳父一股东风,助你更上一层楼。”
“大言不惭!”孙复耕冷哼一声,他已经是官居一品,更上一层楼代表了什么,自然一清二楚。
闻言,他脸上却是不见好颜色,怒道:“凭红花会一帮草莽之徒,也妄想成就大事,做梦!”
宋明镜一笑:“谁跟你说我是红花会中人?”
孙复耕一怔:“你不是红花会党,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宋明镜意味深长道:“这点岳父就不需要了解了,为了表示诚意,我先帮岳父将两广兵权拿到手中,也算是我跟安儿成婚的聘礼吧!”
孙复耕脸色阴沉:“你想怎么做?”
“且看我的手段便是!”
宋明镜的计划很简单,鄂尔多与他身形相若,正好省了他找其他人假扮的麻烦。
而且鄂尔多为人寡言少语,冷漠狠厉,扮演起来并不算难。
便是他最为擅长的爪功,宋明镜的鹰爪功夫亦是不遑多让。
将鄂尔多的贴身饰物取下,宋明镜盯着鄂尔多那张脸看了片刻,记下他的面部特征后,用刀将其面庞划烂,随之将其拖到府内一处荒废已久的宅院内掩埋。
接下来,宋明镜又花了近一个时辰来制作面具。
在这段时间里,孙复耕也没有闲着,他一点一滴的擦干拭净了大厅内的血污,累得气喘吁吁。
待得感觉没什么遗漏后,才招来仆役,将厅中毁坏的桌椅,地砖整理出去。
孙复耕则换到了另一处大厅,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的等待着,面色忧心忡忡。
“孙复耕,你好大胆子,竟敢与红花会逆党勾结,该当何罪?”
蓦地,一把冷厉的声音在厅中响起。
“鄂……鄂尔多大人……!”
孙复耕一抬头,就再次瞧见了鄂尔多那张冷峻的脸,险些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但他紧跟着现这个“鄂尔多”并未剃,眼中就透出了惊疑:“你、你是……。”
“鄂尔多”自背后掏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冷漠的盯着孙复耕,忽然又换成了宋明镜的声音:“岳父,我这偷梁换柱之计,你以为如何?”
闻言,孙复耕脸上的惊疑尽数化为骇然。
他紧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却只觉得无论举止神态都是惟妙惟肖,哪怕已经知道这是宋明镜所假扮,竟也瞧不出丝毫破绽。
这方世界的江湖武林,单论力量层次无疑要比方谬神探世界更进一层两层,可论及易容、下毒等手段却又是逊色良多了。
孙复耕渐渐冷静下来,面上骇然消退,目光闪动:“你这易容之术,除了你自己外,能否用到其他人身上?”
宋明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