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徐徐吹着我被晒红的皮肤,发出某种微微的刺痛,但是脚下陆地的踏实感,却让人轻松了几分。
我刚从狱门岛上待了几天回来,虽然环境还有些不尽人意,荒废的太久了,但是作为临时泊湾码头的基础,还是有的,
岛上的活动地域颇大,具有某种典型南国热带岛屿的多样性,可以作为某种野外训练的环境。因此第一批修筑的人手,已经派上去了。
在新军名下,我自行成了一只数百人的工程团,都是安远和天南当地招募来的匠人或是相应的熟手,用军中配发的工具装备起来,按照辅助部队的待遇和操条进行编管而已,目前阶段足以让他们感激涕零,相当卖力了。
天南还好说,我当初在那里借着清剿余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理由,扫荡掉的只是一些地方土族豪强之类,只要熬过战后的萧条和凋敝时光,普通人的民生总算还过得去,毕竟是国族的直领地,新馆吏们多少还要估计吃相,出现成批量饿死人之类的消息,就过于骇人听闻了。。
但是两度叛藩生乱的安远州乃至大半个丹戎大洲(马来半岛中南部),几乎成了人间地狱,屡次追加的官军和叛藩的拉锯,饥荒和瘟疫的消息,时有所闻。
因此相对的,招募各种专长人手和青壮年的工作,进展很顺利,几乎每天都有大批的流民,逃亡到港城附近,像是牲口一样的任我们派去的人挑选。
代价仅仅是半袋干饼子或是一包米而已。
虽然因为身体素质和简况状况,大多数不能直接作为兵源,但是作为夷州方面垦拓的劳力还是不错的。其中也包括了一些负责过港城修缮的老手,正好这次在狱门岛派上用场。
只可惜这个时空所拥有的另一种特产——化石浆,也就是原始版的水泥,却是朝廷管控的事物,没法大批量的搞到手,不然进度还会更快一些。
当然了,伴随着这些纷乱和流散,关于当年安远州变乱,逐渐流出另一种描述和内情的说法,
当年第一次派兵护送中使,到安远州城宣旨的时候,作为当地分藩之首的马氏藩,内部的意见也不算统一,甚至并没有多少坚决对抗王师的决心,因此官军到达州城的时候,大司徒一家已经束手就擒了。
但是突然有消息传出,朝廷以暗中资助和扶持马藩叛乱为由,准备废除当地的十三藩,并扣押汇聚到安远州城的诸藩现任当主。
接着领兵官遇刺受伤,
又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期的事情,除了诺藩变成官军的走狗和帮凶,其余十二家当主,就只有两位远藩的家主只身逃回来,接着是诸藩的私兵在安远州城里,与朝廷派驻的官军乱战,重新占据上风的官军,开始在城中烧杀抢掠,
等到他们重新收手,发现自己围,然后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可以说,这其中从头到尾,都充斥着某种阴谋和幕后推手的味道。
今天是我旬休回家的日子,这段时间,我就像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一样,全心扑在这只军队和先关事宜的筹备和建设之上。不是吃住在军营里,听着号声起床作息,熟悉一个将领所具备的方方面面,便是辗转与车船劳碌往来之中,亲自巡视指导布置事项。
好容易待到初初走上正轨,才得了闲暇回家瞧瞧。
路上所看到的乞丐和各色面黄饥瘦,无所事事的人,似乎有些多了点,他们敬畏的看着走在我马车前,负责前驱清道的骑手和旗帜,纷纷有些惊慌失措,或是麻木迟钝的避让开来,然后顺带捂住孩童可能哭喊的声音。
虽然清远之乱已经平定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因此带来的创伤和后遗症,却没有因此消失不见,反而慢慢的显现出来。
许多好容易从流亡中归来的幸存者,试图重建家园,却发现他们所生活和熟悉的家园,已经面目全非,且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而世代居住的土地,也变成某人名下的产业。
于是乎,他们一下子成了被遗弃和遗忘的群体了,年轻力壮还可以去做短期的雇工,与北人、佣奴一起,争夺下城区的几个城门下,临时招工的名额,尝试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剩下的人,就只能考虑卖身或是寄附为奴婢了,问题广府的大户人家,根本并不缺少奴婢的来源,无论是岭外南投的北人,或是海外输入的藩奴,无不是比这些本地人士,更加物美价廉的所在。
因此许多人,就靠着官府设立的赈点薄粥,有一日没一日的混过去。
谜样生物那里也曾经尝试过,从中招募人手去外州屯垦拓殖,可惜的是,除了一些脑子比较活泛的年轻人,绝大多数人都有着某种故土难离的情节和矜持,作为畿内居民的最后尊严,他们宁愿半饥不饱挣扎在生存线上,甚至饿死在广府境内,也不愿意放弃畿内人的身份,形同流放到陌生的远州去。
作为那些既得利益者其中的一份子,我如是想着,静静的观望着他们,以及发生在短暂行路上的光怪陆离。不过这种状况,随着我的车架,通过最外围的小城门,进入猎德区的子城之后,仿佛就一下子消失了。
又回到昔日广府悠闲靡靡的缓慢生活节奏中来,各种闲淡适意优裕从容的气氛,随着店家和小贩的叫喊声,弥散在有些闷热的空气中
这和生活在在广府五城十二区内的人,所见到的情形,有些反差颇大,城内城外似乎已经是两个世界了,当然这据说是有官方和民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