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向益都前进,又有更多的消息汇聚过来。其中包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淮东置制副使王贵负责的西南战线,在邙炀山以南,单州的单父县境内,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败战。
当时,前军新补充完成的第五营,外加一个防戍营,正在邙炀山一侧的缓冲地带执行,某种例行的驱逐和扫荡任务。
却遇到了大规模逃亡过来的流民潮,遂分出一部人马加以收拢和引导,让他们转道去徐州,
却未料到这是北朝的淮西节度使杨可世,因势利导所设的一个陷阱,
因此,分出来的这部人马在很近的距离内,遭到了藏在流民潮中的北兵突袭,结果火力列阵的优势,都还没能发挥出来,就被突入近身,陷入了肉搏的苦战之中。
而那些惊骇的四散奔逃的流民,也成了冲击扰乱本阵的遮护,一时之间分不清楚那些事流民哪些是敌人,只能就地结阵一并加以击杀。
而暂时无暇援护陷入苦战的那部人马,然后尾随在流民潮后的北朝骑兵,也乘势发起突击,
最终从萧县白土镇赶过来的猎骑营,结果是就地待援的第五营已经损失过半,而协同的防戍营被整建制的击溃,丢失了一半以上的装备器械,
虽然这个损失对本军现有的规模来说,已经并不影响大举了,但是前军第五营的正将董平、副将李政皆战死,只剩下备将刘厚在继续指挥战斗。到了正将这个级别的战没,在军中却是已经不多见了,也好似颇为震动的。
因此,事后反思总结经验教训,痛定思痛的追究相应失职与临阵对应不力,却产生了不小的分歧和争端。
赵隆负责的军法系统,坚持追究相应将官节外生枝,超出职责作为导致损失的责任,惩前毖后以儆效尤。
但是陆务观领导下的各级参佐系统,则不少人都为之求情,主张人死为大,既然已经战死了就不宜再做追执。
而作为前军统制兼战线指挥的王贵,则主动避嫌不做表态。
最终捅到了主持军中日常的副帅辛稼轩那里,却又被置留了下来,决定等我回去裁断。
相比之下,
另一个好消息就是,第一批真正意义上脱产的吏务短训班成员,已经正式学成结业了。
这一批结业的生员大概三百多人,从成员结构和比例上说,还是相当具有针对性的:
最主要的核心,还是我带出来的罗藩子弟和婆罗洲的国人,实际上他们在南方追随我的时候,就已经参与各种事务和行业管理的经历,因此转换了职责和角色后,上收起来也比别人要快一些;
然后才是润州——江宁背景的生员,这些地方文风鼎盛而民间的学识基础,普遍高过江南的其他地方,征募起来也比其他地方容易的多。因为大多数人的晋身之途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被岭外涌来的各种背景人士,给抢占了。。
其次是徐州人,因为作为淮北道的首府兼青徐镇的治所,这里已经数十年不闻兵戈了,因此民间的文化底蕴还是相当不错的。因此,在那十几万强制迁徙到淮东的人口中,挑选出一些有潜力的对象来,作为多数人激励和榜样,也是一种不错的策略和手段。
以及少量的郓州人士,却是来自奖赏性的特批出身名额,郓州的文风不算鼎盛,但是象征性的选出十几个身家清白,而粗通文墨的年轻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青兖六州治下的人,则一个都没有。而且这些生员的具体要求是,社会关系简单,足够年轻且有一定文字基础就够了。
目前,已然经过镇抚府下六行在内的人事系统选调和支派,充实到各个基层岗位上实习去了。
这也是镇抚府建章立制后的一个硬性规定,任何政务系统的正任职位,必须有在基层服务一定年限,的相应强制前提,同时也是考核和升迁的优先条件。
这也算是新生未久的淮东体制下,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虽然他们还要面对各种新生事物的挑战,以及传统残余的影响和惯性。但总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和起点。
当然了,在此之前因为各级官吏,几乎都是外来选派,或是从收拢流民中选拔有所专长和学识之人,本乡本土的反而因为某种缘故,没有几个。
因此,这也造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某种名为“不接地气”的普遍问题。在粗暴简单的军管之下,尚且还没有显露出什么问题。
但不代表这种战时的特殊体质,就能这么天长地久的延续下去了。
故而,建立一套通过学习和工作,自社会底层逐级向上爬的上进通道,就是任何一个有所发展前景的政权,所必须完成的事情。
这一批人选,多少还有潜在的人为行政干涉的结果,而后面几批选入的生员,则重点已经转移到各大劳役营和矿山工场里去,通过集体制度下足够大的人口基数,来培养和选拔所需要的人才苗子,将成为日后的主流。
而另外留有少量保荐入学的名额,则作为在各级主官手中的某种便宜手段和福利。但也要因此承担相应的连带干系。
如今,
我所留下的联校体制,正在利用没有大战事的间隙,抓紧时间对六个直属兵马使,以及前沿的济、兖、徐、恽,三个州兵马使和一个州团练使所属的,大多数新选、新晋中下级军官和老士官,进行逐一批次的轮训和再教育。
这也是我留下的几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