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尔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一个男人的施舍。
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对那个男人并不期待,甚至对他这个儿子,也显得可有可无,她每天把自己活得像个小公主一样,住最华丽的房子,穿最华丽的衣服,但是他从未想过,那个胆小的母亲,居然会胆大到给那个男人戴绿帽子。
拿着男人的钱,去养小白脸,还是个肌肉男,粗鲁的健身教练。
他端起红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另一只手顺手在画布上面添上一笔浓墨重彩的红色。
道尔其实很好的遗传了自己母亲的艺术天赋。
只可惜,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艺术天赋,而是那个男人赞叹的目光。
听见门口传来的嘻嘻索索的谈话声,以及紧接着想起来的开门声。
他头也没回:“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么?”
“不是。”
听着那清冷的嗓音,道尔讥诮的冷笑一声。
“这可真不是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说实话,我真希望你只是来看我的笑话而已。”道尔虽然没有从小跟在柯西莫的身边长大,但是教导他的老师都是意大利有名的学者,所以他和其他人比起来,依旧优秀的过分。
“我不是那种恶趣味的人。”
查尔斯耸耸肩膀,走到他的身边,拿起旁边茶几上的红酒瓶,眉头微皱:“八二年的拉菲?真拉菲?”
“谁知道呢?说实在的,八二年的还是八三年的,我一点都喝不出来区别在哪里?”道尔又在空白的画布上开始精心描绘一朵向日葵,在蕴红的夕阳下,微微垂着脑袋,那漂亮的模样。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大哥对红酒可是很有研究的,或许接下来的日子,你可以和他好好学学。”
这一次大哥菲斯曼也是从天堂跌入地狱的一个,因为他居然背着家族在外面发展了自己的势力,比起康纳那看起来有些缥缈的背叛,这才是实打实的实锤。
“我会听从你的建议的。”
“嗯哼。”
查尔斯眯了眯眼睛,转身坐在沙发上面。
神色慵懒极了,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而不是道尔的家。
道尔一笔接着一笔,油彩就这么被画在了画布上面,只是,大约是心还是乱了,一朵向日葵终于在一笔没画好的情况下,彻底的毁了,画布上面,外的突兀,突兀的就连毫无艺术细胞的查尔斯,都能看出来,那副画是毁了。
道尔扔下笔。
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有些脏污的手指。
转过身来,拿起酒瓶:“来一杯?”
“不用了。”
查尔斯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一丝泪意:“我不太喜欢喝酒。”
“好吧。”道尔也不以为意,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两口,走到查尔斯对面坐了下来:“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难不成真的只是来看看我这个失败者是不是过的如同丧家之犬的?”
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
“那倒不是,利琪呢?”
利琪是背叛康纳的那个情妇,就是因为她康纳才会有机会被道尔的人下杀手。
道尔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垂下眼睑:“她的情报错误,自然是等待被处理了。”
明明之前还在浓情蜜意的滚在一起,这回儿道尔却比任何人都无情。
“康纳死了,我要送利琪下去给康纳忏悔。”
查尔斯正了正身子,优雅的好像漆黑深夜的黑豹,虽然慵懒的趴着,但是却时时刻刻的等待着战斗,轻描淡写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才是真正的查尔斯。
道尔的手顿了顿:“康纳死了?”
“嗯,死了。”
道尔仔细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的眉眼。
这张脸,他曾经充满羡慕又嫉妒的看了无数次,但是却没有那一次像现在看的这么仔细过。
精致又美丽的脸,高高在上的神情,冰冷无情的双眸,组合成了这种拥有着复杂气质的气势。
他突然笑了:“我这才发现,为什么你会是我们中间唯一一个被爸爸疼爱的人。”
“为什么?”查尔斯有些好奇的看向他:“对于这个问题我真的好奇很久了,虽然爸爸说是因为深爱我妈妈,但是我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爸爸对妈妈没什么感情才对。”
毕竟从怀孕到出生,这个男人只出现过两次而已。
道尔被那双满是纯真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自然,他甚至搞不清,查尔斯说这样的话,到底是真的好奇,还是只是为了羞辱他而已。
“没什么。”
道尔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
转过头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利琪的滋味好么?”
查尔斯笑的依旧温和,就好像最普通的大学宿舍里面的同学,晚上开卧谈会的时候,互相打探着对方的情感生活一样的平常语气。
道尔的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居然恶劣的勾起唇:“还不错。”
查尔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他站起来,动了动脖子,发出几声关节的咔咔声,居高临下的看着道尔那张脸,就是这个人,一步步的逼死了康纳。
“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
“道尔,你难道除了这些,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有。”道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他站起来,他的个子比查尔斯还高一点,但是却有些瘦弱,大约是之前的那场变故,让他的身体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