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齐带主力加入,分出一部支援最前方,继续冲击穆春部,见赵石和纪献诚自两翼突进来,急令部曲再分兵迎敌。孟立得了后援,与穆春战在一起,孟家齐暂时领亲信挡在了纪献诚的路上。
此时这方战场已经先后汇集了约两千人,很多地段再无严整分明的锋面,双方最早期投入试探的部曲因为疲惫和伤亡已经分别撤回,暂时歇息,此时于志龙和孟庆都在分开心思,紧张的注视着唐兀卫的首次进攻,盘算着未来战况的走向,自己何时要投入最后的决战。
孟庆不知对手大营内一支骑军正悄然集合,正轻轻的拐出大营的一个侧门,直扑元骑的侧翼。
于志龙早已打定主意,若马如龙抵挡不住,全军紧急后撤回营,吴四德必须顶住元军步骑的追击,即使自己的骑军全部丧失掉也在所不惜!
“传令,弓手全部至马如龙部后五十步,若鞑子破阵,全力射之!常智校尉,紧随弓手,若马部溃败,务必拖延鞑子的冲锋,保护好弓手!”于志龙做出了调整。
这是应急之策。这些弓箭多是临时赶制,不论是射程还是破甲力度远不及官军制式装备,战前测试,射程不过百步,实际杀伤只有六七十步。临时组织的弓手不过两百人,每人只有一壶箭,这是于志龙野战对付元骑的最后一支力量了。
赵、孟二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两人再次欺身相近,孟河大喝一声,重戟自上而下力劈,赵石举枪相迎,只听得喀嚓一声,长枪枪杆当中折断。
重戟浑身是精铁所制,势大力沉,枪杆却是黄杨木,虽然粗,硬度比不得精铁,无数次被碰撞,劈刺后终于被打断!大戟锋刃长近两尺,闪着森森寒光,带着血渍,借势而下!
赵石惊而不乱,他闪避已是不及,勉强侧头稍稍让过,戟刃自耳边堪堪呼啸落下,重重的落在左肩,肩头铁甲页直接被戟刃破开,再割裂内层的皮甲,破裂衣衫,入肉,见骨!
孟河大喜,就要抽戟回拉,戟刃微微斜拨,想在赵石脖颈处拉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赵石则两手弃断枪,右手迅速握住戟杆,稍稍斜拨开,他两腿发力,身子迅速旋转一圈,贴着戟杆向前两步,左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的佩刀,斜劈孟河面门。
孟河急抬铁杆,连连挡住赵石劈来的三刀,两人现在近乎贴身肉搏,长戟难以挥舞,失去了距离优势。赵石再次一刀落空后,刀刃紧贴戟杆,一招落水推舟,直奔孟河紧握大戟的两手。
孟河已来不及用铁戟抵挡,索性放手,急退两步,拔出三尺多长的短剑与赵石战在一处。
一寸短一寸险,与刚才两人的大开大合,精彩对战不同,现在两人腾挪贴靠在一起,惊险更甚刚才!
周围的亲卫等见各自主将形势凶险,纷纷扑过来急救,又被对方的士卒舍命相挡,结果一时间谁也不能冲过来。
论技艺,两人不相上下,赵石久为斥候,胜在搏杀经验丰富,亏在左肩受伤,孟河魁梧有力,体型比赵石还大了一圈,但他擅长持戟冲阵,短于贴身肉搏。
不一会儿,两人身上的铁甲就被彼此划破了数处,或留下数道白色划痕!若没有这些铁甲,两人早已重伤。
当无数爆炸响起时,惊得孟庆失色,急问:“贼军后列为何传来炮声?难道贼军竟有如此多的火炮!”他身侧诸将也是惊骇,不知所以。
孟庆急令斥候打探,同时再次催促孟河等加强攻击。
也先居中军,隐隐听到右翼炮声隆隆,也是惊疑不定,军情司早就禀告临朐贼军几乎无炮,这右翼的爆炸声为何而来?
刘正风等诸将则明白,定是于志龙使用了他所说的炸药包了。因为数量不多,这些炸药包全部集中在于志龙处。既然左右两翼都出现了元骑,而当面的元军又在稳步后撤,石砲,弓矢,火铳梯次袭来,想必元军是要逐步消耗自己,再做反击了。
万金海等则根本听不到。现在元骑已经突破了阻拦,在付出了数百伤亡后,汹涌的元骑波浪般撞击到了万金海,秦占山所部的步卒阵列中。
与于志龙精心编练,采取步骑对阵的方法不同,万、秦等部的士卒多未有经验,虽然也有许多长矛等,面对飞驰而来的元骑,许多士卒面色惊骇,不知如何应对,下级军官又多组织不力,除了发出许多自相矛盾,或顾此失彼的命令外,几乎没有多少有利的协调指挥。
那副指挥使嚎叫一声,驱使前驱直接撞入步卒阵列,无数步卒立刻被撞飞,或被战马踏在蹄下!本来层层阵列顿时出现了许多缺口。
“长生天在上,杀,杀,杀!”副指挥使大叫,催促部下加速。
前几列元骑几乎尽殁,这副指挥使也是心痛如绞,尚未接敌就丧失数百人骑,这代价足够摘去他的官职了!
因为没有他途可去,只能一力向前,少数元骑为了让开前面的陷马坑之物,纵马跃向旁边泥泞之地,因为马快,一些战马脚下打滑,反而噗通噗通栽在了泥浆里。
随着一阵惊人的撞击声,数百元骑如利刀扎进了万金海、秦占山部的步卒阵中。无数步卒被撞得凌空飞落,也有无数刀枪或砍或戳,落在了元骑和战马身上,许多元骑跌落马下。
战马失了主人,惊得乱蹦乱跳,一时间人喊马嘶,怒叫声,惨叫声,枪矛折断声,战马轰然倒地声等等,充斥这片战场。
很快步卒阵列被冲散,击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