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褍拿着分家的钱来到县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春风楼找他的小翠。
“呦,这不是咱们的晏大才子吗?”
正走到春风楼外呢,就被一个有些眼熟的人给拦住了。
“我,刘三柱,不认识了?小时候咱们还一起玩呢。”
对方穿金戴银,看上去好不气派,晏褍想了许久,才记起对方。
刘三柱曾经也是永宁村的,对方是外姓,靠的是和晏氏族人租赁田地维生,刘三柱是刘家第三个儿子,也是村里出了名的败家子。
晏褍记得,对方为了包春风楼的一个姑娘,偷了他爹用来给他二哥娶媳妇的钱,差点没把他爹给气死,反正现在刘家已经不认他这个儿子了,也没见对方再回过永宁村。
他记得,是因为刘福春最爱谈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他听得多了,也就记得牢的。
可看眼前这人的打扮,不像是落魄的模样啊。
“怎么,觉得我刘三柱能混成这样太意外?”
刘三柱似乎看出了晏褍的疑惑,也不生气,哈哈笑着反问道。
“也是凑巧了,不知道晏大才子赏不赏脸跟我一起气。”
其他时候,晏褍并不见得会和刘三柱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可是他今天心情不好,加上对方的话捧的他开心。
立场不是很坚定的推辞了一下,就跟着刘三柱走了。
“这不是赌坊吗?”
在晏褍看来,春风楼的姑娘红袖添香,那是雅事,可赌一旦染上瘾了,要戒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怕什么,你看我刘三柱,当初被我老头和兄弟赶出家门多狼狈啊,可现在的我,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哪里比以前差,旁人觉得赌不好,那是他们没本事。”
刘三柱面带不屑:“今天碰着兄弟你也是缘分,来几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他热情的拉着晏褍的手,半推半就的,晏褍就跟着他进去了。
赌场里人声鼎沸,晏褍看着哪个都稀奇,哪个都不会玩,在赌场里,他还见到了自己曾经的两个同窗,那些人也同样看见了他,没有半点尴尬,一个错眼就收回视线,紧盯着自己的牌面。
赌场的赌注有大有小,晏褍看着有些赌桌上那一锭锭黄金,自己今天分家分到了三十多两,原本还觉得挺多了,在这里,连点水花都砸不起来。
“怎么样,赌大小最简单,来几把?”
刘三柱拉着他的手来到了一张长桌前,那里围着不少人,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问晏褍:“一二三小,四五六大,买大买小?”
“我不会啊。”
晏褍有些紧张。
“这有什么好不会的,赌的就是运气,你可是文昌公加深啊,运气总比我这个混混好。”
刘三柱的话让晏褍有些飘飘然,看着那个骰盅,他咬了咬牙:“买大。”
刘三柱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十两银子放在了写着大字的框框里。
边上的人也下好了赌注,赌场的人看着没人下注了,喊着买定离手,掀开了盅盖,果真是大。
晏褍差点欣喜的跳起来,看着十两一下子变成了二十两,他不由的有些心热。
“给,说好的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刘三柱也说话算话,直接将赢来的十两交到了晏褍的手中。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说着不要,晏褍的行动却很诚实的接过了那十两。
“我去玩点高难度的,你在这儿随便玩随便看,说好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刘三柱拍了拍晏褍的肩膀,然后就冲那个大筹码的赌注走去了,晏褍看着对方从怀里掏出来的一锭锭金子,一点担心都没有了。
这一天,晏褍学会了什么是赌大小,什么是二十一点,他有赢有输,但总体还是赢得多,最后等出赌场的时候,他手上已经多了五十多两银子了。
“这来钱也太容易了吧。”
晏褍想着自己怀里的银票,直到坐在了春风楼里,还有些飘飘然的。
“那是,咱们就是有本事的人,那些输钱的,自己没本事怪谁,不过大才子你的运气比我更好点,当初我第一天进去,只小挣了三四两银子,看来将来我刘三柱还得靠大才子你提携啊。”
刘三柱叫了好几个姑娘,其中一个就是晏褍喜欢的小翠,美人加美酒,晏褍晕晕乎乎的,觉得再也没有比现在这日子更舒坦的了。
读书是为了当官,当官是为了搂钱,现在他钱也有了,还有佳人在侧,何必再去读那些没趣味的书呢。
晏褍觉得自己今天这城还真进对了,给自己找了那么一条财的路子。
这时候的他还是有些清醒的,可是随着之后的几天,他天天都能从赌场赢钱回来,原本的警惕就开始消失了。
赚了钱,他在县城里买了房,还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翠赎了出来,他忘了自己的爹娘,也忘了自己在家里还有一个娘子。
他忘记了读书,穿上了绫罗绸缎,时不时就去春风楼找头牌姑娘潇洒一次,钱对他来说,就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晏褍第一次开始输钱了。
在他看来,这只是意外,可是第二天,他依旧输钱了,输的还比第一天更多,晏褍觉得不对劲,想收手,可是这时候刘三柱又出现了,告诉他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也这样,不过无所谓,熬过去就好了,反正之前他都赢了那么多钱了,还怕输这点吗?
晏褍信了对方的话,而且赌这东西,他真有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