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手指在桌上磕了磕:“无论是新罗还是满月国,内心里定然都不希望秦国和唐国交好。”
“姐姐的意思,是查一查这两国?”永平沉吟,“但是正因为嫌疑最大,两国绝不会轻易动手……就算动手,恐怕也不会亲自出手。”
幽州位于唐国的东北边境,相交的只有秦国、满月国、新罗三国,往西是秦国与唐国的几千里边境线,中间接壤满月国,东边接壤新罗国。
满月国往北一直延伸雪原,新罗国往东便是茫茫大海。
这陨王城既是凡间的势力,绝难在危险丛生的雪原或大海上生存,其他国家的势力也不可能非要绕道几千里从幽州入境。
故而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新罗和满月两国。
“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呢?他们最有嫌疑,却最不敢承受秦国和唐国的怒火,越是这样,出了事,两国高层对他们的怀疑便越少。”寒淡淡的道,“这些刺客不知道陨王城总部在何处,那么自己从何出发总该得知吧?”
“据这些刺客招供,他们每次执行任务都是喝下汤药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被送到约定的地点,任务完成后以同样的方式回到陨王城。”永平摇摇头,“这一回,他们是被送到幽州边境外十里的荒山中,要从这方面调查陨王城,怕是难以入手。”
“那个收容刺客暂住的皮草商人呢?”
“被灭口了,死亡时间还在我和道清遇见刺杀之前。”
寒冷笑一声:“手脚倒是挺干净。”
大师兄耗费了将近一年的心血,为了就是秦国和唐国建立邦交,使得边境安稳,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却总有人处心积虑的破坏。
寒心里多少是有些恼怒的。
永平垂眸,一双睡凤眼里倒是看不出多少情绪来。
“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北星城出发之后,我们在路上一共遭遇了十三次刺杀,除了几次是公子西针对大兄设计的外,来自凡间武者的刺杀中,也有两次同这回一般,对方收尾很干净,刺客们落网便自杀,少有留下的活口也对幕后毫不知晓。”
“当时你们忙于行程,无法长久停留仔细查证,这一次可不一样了。”寒道:“其他方面呢,查的如何了?”
前些日子寒和白徐之闲聊,也算是对当今凡间江湖有个大概的了解,如折柳山庄那样在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势力,除了白徐之这个特例之外,也不过庄主一个后天顶峰的高手和不足一手之数的一流高手。
能有一流高手坐镇的门派,便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门派了。
虽然江湖之地人多事杂,阴私里肯定藏着更多的高手,但是明面上的势力却也足以作为参考了。
四名一流高手,三十二名二流高手,这相当于一个顶尖的江湖门派大半的势力。
这样的从幽州入境,堂而皇之的穿过千里之遥来到盛京潜伏,若说沿途没有人帮忙遮掩,谁相信?
李言庆和李承钰父子可不是毫无掌控力的人,正常情况入盛京,超过五名二流高手聚集便瞒不过太极宫。
可以说,此番刺杀之事,除了危及永平的安危可能带来的后果之外,也狠狠的在唐皇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那皮草商人虽被灭口,却也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留下,太子师兄和道清派人暗中彻查了可能涉及的相关信息,倒是发现不少东西。”永平安静的说道,“秦国使团入盛京的前三日,陨王城刺客所栖身的商队从东城门入城,当时守城的本该是另外两个士兵,但是那两人在前一夜喝醉了酒睡在外面,染了风寒,因此告假,便换了别人值守。
而当日值守的两名士兵,其中一人在七日前意外落水溺亡了,另一人叫做王左,在几日前因丧母而回老家守孝去了。”
真是巧合得很,然而普通士兵落水或奔丧这样寻常的事,若不是东窗事发,谁会去往别的方面想?
“这两人的上官呢?”寒问道。
城门守卫生病告假,换谁上去,做主的是上官。
永平回答:“负责换防的校尉招认,王左在当日听说要换人值守后给他塞了银子,说是自己恰好三日后值守,想要换到当日,如此便可去观看秦国使团入京的盛况,这本是小事,那校尉收了好处,自然也就应了。
太子师兄已经秘密派人去王左的老家。此外,还有一些零星的信息,指向了怀硕王氏……以及魏王府。”
“魏王李弘胜?”寒微微抬眉。
就算想要谋嫡,也该知道唐国安稳对他最有好处,李弘胜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插手进去?
“太子师兄也不信自己的兄弟会这么蠢,将人约出来亲自用了摄魂符,得到的结果是,魏王确实没有插手此次刺杀之事,但隐约知道有人要谋划刺杀我和道清,并选择了既不探究真假和详情,也不提醒和阻止。”
“满腹野心,却不轻易脏了自己的手,静观其变,无论事向如何发展也波及不到他,确实是李弘胜的性格。”
在皇帝绝对信任太子的情况下,一个动不动在皇帝面前给太子找不痛快的皇子,却没有让皇帝起疑心,没点本事怎么行。
而事后揭发,李弘胜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只以为是谣言罢了。
谁也不能因为他没有把谣言放在心上就治他的罪。
“太子师兄有些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又没有当真插手其中,便也只能不了了之。”永平微叹了口气,“刺客从幽州入境,当地